荆榕说:“知道了。”
荆榕将视线落回玦身上。
玦平静地看着他。
他已经对他说出了可以说出的全部。而且对方也看出了自己的全部打算。
拿不到这段精神碎片,他和死了无异。
而拿到了精神碎片后,他会去赴死。
这个偶然兴起,救了自己一命的裁决者并不是他的敌人,但他们的道路也并不会相交。
他很感谢眼前这个裁决者为他做的一切,不如说,他现在经历的一切,已经是非常好的临终关怀了。
荆榕垂下眼,仿佛在思索,但这个思索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他将怀里的人扣紧,隔着裁决者的外套抱严实,起身将玦放在了床上:“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一壶。”
玦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打横抱起。
他没有出声。
两条干净的毛巾都已被血染红,荆榕接过来清洗干净,然后重新递给玦。
玦安静地接了过来。
他看得出荆榕是很爱干净的人,自己擦洗干净,也算对得起他救回来的这条命。
第二壶热水送了过来。
玦将干净的毛巾浸湿,擦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腿。
那上面有早年的伤痕,更多的是遭到精神力实验虐|待的痕迹。
玦看见荆榕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
他猜测荆榕会放了自己,或者被送回奥尔克帝国军部。
不论选择哪种,他拿不到荆榕手中的精神力碎片,结果只会是死,更大的可能是被送回那个实验室。
就像之前的十三年一样。
他是SSS级,比其他的罪岛人能承受更多的伤害性实验,军部所有的精神力武器,都要先拿他试一遍。
当然,这些事情,以后都无所谓了。
玦将自己整理干净,对荆榕道谢之后,躺回了床上。
洗澡和对话的过程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他能听见荆榕把水罐搬了出去,把毛巾重新洗好晾干,和他的白色斗篷晾在一起,随后回到了沙发上,打开了那本书。
和之前一样,玦闭上眼,等待着荆榕给他念上边的词条。
但荆榕这次并没有念。
荆榕低头看着书页,十分专注,暂时忘了给他念书的这件事。
玦又看了他几眼,收回视线,把盖在身上的外套往里压了压,没有其他的想法,独自睡去了。
这一次玦睡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