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一声高喝:“你要是心疼就一起跪着!”
秦恒倏地收回了手,上前:“母亲,外头的风言风语当不得真。”
陈老夫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刺:“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糊弄我?”
秦恒瑟缩了一下,道:“我哪敢糊弄您,我想着只要咱们坚持赵二福在说疯话,是他心中怀恨蓄意报复,根本没有换子的事,外头议论几日也就过去了,若真认了才是叫人看笑话。”
蠢货!陈老夫人目光失望:“你当这件事是赵二福的主意?”
啊?秦恒茫然。
于蓉理智回来三分,脸色微变。
陈老夫人:“他是林氏的奶兄弟,好端端为何要背主?林氏亏待他了?”
不等林姨娘哭诉,秦恒先摇了摇头,他很熟悉林氏身边的人,尤其赵二福一家,当初他将林氏养在外面的时候,正是赵家人帮着看家护院,林氏进府后他也同意赵家人继续跟着,一家子都是林氏的心腹。
林氏对他们一家不薄,奶娘病后荣养至今,赵二福的长子还在小五身边做伴读,背主确实奇怪。
“许是有人威胁?”他猜测。
陈老夫人:“你觉得是谁?赵二福帮林氏隐瞒了这么多年,去了躺庄子就突然良心未泯说出真相?”
秦恒失声:“宁哥儿?!”
陈老夫人神色冷静:“应当是宁哥儿先知晓了真相,然后才威胁赵二福做下今天这场戏。”
“我从未在宁哥儿面前说过。”秦恒为自己叫屈,看向林姨娘。
林姨娘只委屈垂泪。
陈老夫人:“你还想着遮掩?只怕今日你不承认,明日宁哥儿就会自己跑出来喊冤。”
“这孽障!”秦恒骂了一声。
于蓉冷冷看他。
陈老夫人也瞪了他一眼,她握住于蓉的手,眼圈泛红:“娘对不住你,是我生出了这样一个孽障害了你,今日这件事全看你的心意,你想如何就如何,便是把这孽障打死都随你。”
“母亲。”秦恒吓得一个激灵。
“别叫我!”陈老夫人怒道。
林姨娘掉着眼泪磕头:“老太太莫怪老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私心,七年前发现真相时就该来告诉老太太,可我实在舍不得宁哥儿,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襁褓时身子便不大好,我抱着哄着,从一丁点长到半人高,叫我怎么舍得……”
她含泪看向于蓉。
“我想太太若知道必会同我一样痛苦不舍,太太在大少爷身上花费的心思满府皆知,何况我那时也只是推断,不敢妄下定论……我自知是我对不起姐姐,不敢教宁哥儿拔尖,想着有大少爷在,宁哥儿将来做个富贵闲人就好,哪曾想……”
说着泪如雨下,哭得人都快抽过去了。
秦恒顶着老太太刀锋般的目光上去安慰。
陈老夫人气得抚胸。
于蓉却顾不上在意两人,她此刻脑子很乱,一时是宏哥儿从小到大的种种,一时是宁哥儿半月前跪在地上倒下去的身影。
宏哥儿怎么会不是她生的呢?
明明早上起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宏哥儿还来跟她请安,怎么突然好似天地颠倒。
耳边仿佛传来老夫人训斥林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