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局游戏下来,曲竹已经彻底清醒了。为了避免闻珩无聊,她将旧手机给闻珩接着玩开心消消乐,自己则继续看没看完的文献。
两个人互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
曲竹戴上眼镜,她的英文不算差,但也需要先用文献翻译软件。用记号笔标记出她需要的部分,先看摘要和结果……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太阳被高楼大夏隐蔽,只洒下满地金色光辉,在绿丛中跃动。外面蝉鸣鸟叫声不断,此消彼长。
“这个图是作者炫技的,跟这篇文章没有太大关系。”闻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曲竹身后,断定地说。
“你……生前也是学生物的?”曲竹难以置信,闻珩自身的气质更像学人文社科,毕竟能说会道,走一步算百步。
“我现在还没死,icu躺着,注意措辞。”
“不是。”闻珩迟疑下,慢慢开口,“算是了解一点。”
曲竹将笔电摆正,侧身让闻珩能看见更多,“这组实验我们做了近一个月,先是养菌,没什么问题,但是我盯了数据结果好几次,但是次次结果不一样,误差很大。根本做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图,为什么他们的误差可以这么小?”
闻珩快速浏览摘要,保守回答:“我不知道,你的实验我没参与,但是生物永远不能百分百控制变量,或许你可以发邮件问一下作者?”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懒散样子,“再者你可以对重复数据进行优化,这种事可能不够道德,但顺应社会主流未尝不是一种美德。”
很无耻,但有点道理,曲竹一时间无法反驳。
不过发邮件真是太扯了,文章中的邮箱基本是个摆设,人家都是多大腕了,怎么会回你一个科研民工的信。
闻珩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开口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人家回复了呢。”
曲竹把笔电移回去,冷漠道:“你还是玩开心消消乐去吧。”
闻珩也没强求,用前辈劝后生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看文献和打游戏是一样的,越暴躁越是难过,你刚刚鼠标都要点烂了。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心静自然凉’吗?”
“那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曲竹猛地起身,“我要去实验室再做一组,这个菌我应该还有几管。”
为了减重,曲竹书包和笔电都没有带,在卧室换好衣服就准备走了。
闻珩对于曲竹如此热爱科研的心大吃一惊,大为震撼,大为不解。算算时间,一天下来曲竹在宿舍世界不超过六个小时。
系统给出更精确的答案:“五小时四十五分钟。”
曲竹一路小跑去实验室,周末晚上跟没有没有几个人,她打开灯,发现实验室仪器莫名其妙少了几台。
她打开负八十,找到几种样品,发现冰箱里的细胞也少了很多。
曲竹没时间想这么多,把实验流程在脑海里梳理一遍,开始着手做实验。
从傍晚到夜里三点,曲竹没有休息,一步一步仔细的来,手上不停记录数据,但是跑出来的图还是不对,差太多了。
都说生物实验是有点玄学在的,以前曲竹不相信,现在倒是信了几分。
夜里四点,曲竹将折叠床搬回宿舍,动静太大,闻珩被吵醒了。
曲竹额头冒薄汗,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抖,气喘吁吁道:“接一下,你以后睡这个。”
闻珩愣住,手上轻松接过折叠床,把它放在客厅里。这张折叠床也不算大,躺上去估计小半条腿都在外面,但是比地板舒服多了。
他转身正要感谢,却见曲竹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冷饮,白气瞬间液化为水珠从手指间流过,正准备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