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的。”
他说着,看着,然后便忍不住要翘起嘴角,眉宇间像是融进温柔的春风,他轻声说:“不过,你不是他,也没关系。”
“你只是你自己。”
没有动不动就要手术吃药的先心病,没有对他心怀不轨的哥哥……只是他自己,仅此而已。
等到周淙予收到可以回病房的消息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陆雁廷已经顾不上棠景意是和周淙予一块儿来的了,他在病房里坐立难安许久,既怕老头子去而复返,又怕他们在中途碰上。焦躁得拖着一条瘸腿来回踱步,直到看见棠景意走进房间时才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朝他奔过去。
棠景意下意识地抬手要扶,却见陆雁廷一把将他身侧的周淙予挤开,力道之大,险些将他撞得一个趔趄。知道狗东西还活蹦乱跳着,棠景意便要收回手,却又被他一把牵住。
陆雁廷还是紧张,一点不放过他的表情变化,问道:“没碰见那老家伙吧?”
“没有,”棠景意说,又去看他的腿,“骨折了?”
“没事儿,软组织挫伤而已。”陆雁廷满不在乎地说,又因为棠景意的关心而有些小雀跃,眼睛瞄向周淙予,他却正背对着他们倒水,俨然收不到他的示威与炫耀。
棠景意一见他的样子就知道狗东西又在冒坏水,他掰过陆雁廷的脸,问道:“江语城呢?”
“我让他送老头子下去了,”陆雁廷说,“万一碰上,他好歹机灵些。”抬眼看见周淙予走到近侧,陆雁廷眼睛微眯,到底是顾忌着棠棠就在身边,于是扯出一个笑,“这回还得谢谢你帮忙了。”
刚才事出突然,他也只能让周淙予在外面等着棠景意来,提前将他截住,别和老头子碰上面。
周淙予语气淡淡地嗯了声,将水杯放到棠景意面前。然后便起身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离得他们远远的。
棠景意的手被陆雁廷抓在手里,一会儿捏捏手掌一会儿揉揉指尖,他轻拢了一下,陆雁廷便翻过手心,让他的手指得以落入指间。
“我没事。”陆雁廷又一次说。
棠景意问:“是意外?”
“当然。”陆雁廷说,又笑了下,“也怪我,昨晚上顾着应酬,酒喝多了又没休息好,路上时犯困了。”
他握着棠景意的手,掌心的粗茧带来些许粗粝的摩擦感。棠景意没有戳破那个明明酒精过敏却还是说自己醉酒犯困的谎言,狗东西还是笑眯眯的,又挨近他,压低了声音说:“以为我又失忆了?”
棠景意:“……?”
他一扬眉梢,“唔……”他故作沉思,惹得狗东西直盯着他看,一挪再挪,几乎快要贴到他身上去。
“其实不管是失忆还是没失忆……”棠景意尽量委婉地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