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抉择做出,他挥手夺过身边人腰上佩刀,敞开衣襟,往心头处刺去。
血花从胸口蔓延,月光亦被他撕碎在瞳孔中。
他将刀上血喂给沈黛喝下,血入口的一瞬,她嘴里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啊——!!”
“阿黛!”乌椤奚扶住她肩膀,她清瘦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冲撞,面容异常痛苦。
“哈哈哈哈!”
哈卡爆发出一阵可怖笑声,“好啊好啊,乌椤奚,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就让你们俩,从此,你侬我侬!”
“此乃我毕生杰作噬心蛊,若你想让他活着,必须让他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直到——”
“直到,他将你整个人吞入腹中!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决绝恐怖,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布下恶毒的诅咒,“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头重重跌下,再没了声息。
此时,昏迷了许久的沈黛缓缓睁开双目。
“阿黛?”
乌椤唤了她一声,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
没有任何往日的温柔淡然,只有死气和空洞,宛如行尸走肉,她微张着嘴,朝乌椤奚伸出手,一步步靠近。
细腻修长的手,一点点攀上他肩膀,朝他脖子咬下——
乌椤奚几乎一瞬反应过来,封住了她的穴道,手刀朝她脖后砍去。
他将人抱起:“去告努山庄,把茅惟灵给本公子绑回来!”
……
告努山隐于云雾之间,周遭烟瘴密林环绕,非常人不能发觉。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山庄,医者们已候在殿内,乌椤奚将人放在黄花梨架子床上,苗医们上前仔细查看情况。
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体温冷如寒冰。
“公子,此蛊过于古怪,毒性凶猛,若是蔓延,后果不堪设想……只能先以药草煎汤,尽力压住其蔓延势头,等茅先生来,看有无破解之法。”
苗医们哆哆嗦嗦禀报,生怕自己说错一字死无葬身之地,“病人病体虚弱,在茅先生来之前,须得保持她的体温,否则只怕是……”
剩下的半句话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乌椤奚冷冷吩咐道:“准备汤浴。”
不消一会,浴池内水汽氤氲,将水中两人紧紧包裹。
方才与哈卡交手用了不少蛊术之力,男子心口处的伤还未痊愈,在热水的滋烫下渗出鲜红的血。
热气蒸腾,女子的面色一点点红润起来,脸上涂黑的傅粉化开,羽睫沾上水珠。
洗尽铅华,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眼睛非常好看,像笼着满江烟雨,透着温和与哀愁。
可方才她的眼神,毫无生机可言。
乌椤奚心头揪得生疼,轻轻解开她衣裳系带,将青衫褪去,轻如蝉翼的衣物从瘦削的肩膀滑下,颜料般散落在水池。
女子的皮肤暴露眼前,他双目难以置信睁大,抱着她的手一点点攥紧。
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