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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朔洵的话语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本来并不指望对方会对我说那么多，可事实远超乎我的预想。茶朔洵对茶家的情况知道很多，甚至还很有看法，但即便这样，茶朔洵依然冷眼旁观，不想参与太多。

我是想让茶朔洵好好活下去，避免英年早逝的。肩负这样任务的我会极力避免茶朔洵建立所谓的杀刃贼，进一步搅乱茶州。但想让这么理性冷静的茶朔洵感受到人生的美好，我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我在思索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茶朔洵收回捏着我脸的手，安静地喝着茶。房间的气氛很是平静，就好像刚才的谈话从始至终都不存在。

晚上睡觉的时候，茶朔洵罕见地想让我陪他一起睡。我跟他就睡过一次，就是在之前的下午，对方淋雨洗澡后，提出要我陪他睡。

现在……

我不太懂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

茶朔洵见我不解，说:“去王城的路上，我们可能要在马车上休息。”

“马车？难道我们不应该在客栈休息吗？”

“睡在客栈是一种情况，睡在野外又是另一种情况。为了锻炼我的适应能力，你需要和我睡在一起。这样我也好管理你的睡姿，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到我。”

茶朔洵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可是——

“我的睡姿挺好的。我睡觉的时候基本不会动。另外，我觉得晚上的时候，我可能要做好警戒，和马夫一起在车外轮流戒备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荒郊野岭，可能会有野兽出没。我不可能把戒备的责任都推到车夫身上。他白天还要赶路。”

我需要让茶朔洵知道我作为保护他安全的侍从的重要性。

茶朔洵见我这么认真，瞬间丧失了兴致，直接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我对他的回应是将灯盏里的灯火熄灭，让房间归于黑暗。之后我躺到了长塌上，开始睡觉。

其实，在我成功被人看到，茶朔洵并给予我侍从的身份后，我一直有一间属于我的房间。它就在茶朔洵的院落里，不过有点小。我有时会去坐坐，增加点人气。其余时间，我还是会睡在茶朔洵的房间，睡在这个长塌上。

我闭上眼睛，开始睡觉，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茶克洵得知茶朔洵要出远门，经常用泪汪汪的眼睛注视茶朔洵。这让茶朔洵很烦躁，更有快点出远门的打算。

虽然茶朔洵的想法符合我的期待，但是我也不想让对方对茶克洵心生厌烦。我要替茶克洵解释一下，让茶朔洵知道什么叫弟弟对于兄长的依赖。

“克洵少爷很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想天天见到你，依赖你。”

茶朔洵的回应是让我帮忙梳头发。最近天气有些热，他很烦躁。

我郁闷了。

这……

我的说明对茶朔洵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吗？应该是。不然，茶朔洵也不会让我给他梳头。

他口中说的「烦躁」，多半是对我说的。我走到茶朔洵的身后，拿起放在镜子前面的梳子，帮对方梳理犹如瀑布一般丰盈漂亮的头发。

茶朔洵带着卷曲弧度的长发很好看。要是对方真的铁了心要做纨绔子弟，他的头发就是增添起纨绔气质的利器，浪漫又多情。那些和茶朔洵聚在一起的人在夸赞茶朔洵好样貌时，会提及他的头发，显然注意到他头发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我帮对方梳好头发，将头发绾成发髻，又把梳子放到了原来的位置。当我看向镜子，确定茶朔洵现在的样子时，正好对上了茶朔洵的视线。

“你也会想要依赖我吗？”茶朔洵薄唇轻启，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等意识到茶朔洵说的是对我之前话语的回应后，我顿时哭笑不得。对方那么聪明，反应速度那么快，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回复我？难道他担心我给他梳头发的时候，因为听了他的话，分神把他的头发梳歪了吗？

“你是我宿主，我作为你的白细胞自然依赖你。不过我也想保护你，让你依赖我。”

茶朔洵眼睛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让我难以捉摸的情绪。他最终把话语化为了一声轻笑，从凳子上起身，然后用手敲了下我的头。

我:“……”

对方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

我跟着茶朔洵离开茶州州城的时候，心里的激动程度远超之前出州城的时候。之前出城要么探春，要么祭祖，要么是其他的一些事情，我们顶多在外面待一晚，很快就又回到茶家。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