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窗户,木匠师傅上门量了尺寸,说需要三五日。章婉清一听,还不如不提前开工。
也罢,那就等吧!
只是窗户果真是用纸糊住窗棱,原来古人被冻死不是假的。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琉璃窗户。幸好不是寒冬,否则怕冷的她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所以还是得拼命挣钱,有了钱就有了所有,将来她便能用上琉璃窗户,她盘算着要修一个现代社会以亿为计价单位的四合院。
材料采办妥当,章婉清择日请参与施工的村民吃席,木匠师傅一道请了,街坊四邻她都请了。
酒席是在神女庙前的空地举办,章婉清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开席前她举行了一个有模有样的祭祀神女仪式。
她不信神,神女指引她到此处,她须心怀感恩,所以她只信神女。虽然村民忘记了她,不祭拜她,但是她要树立神女的神圣与威望,依托神女无形中让众人认可她居住在此是名正言顺,她要为开工建立足够的仪式感。
仅仅只是修缮,四桌酒席却在不富裕的乡村极有排面。席间觥筹交错。
章婉清向众人一一敬酒,并致谢:“感谢各位乡亲愿意信任和帮助我章婉清这个外乡人,他日若各位有需要,只要我能帮上,定当义不容辞,今日我先干了三碗!”
言辞恳切,众人拍掌叫好。
“今日每人亦有五个土鸡蛋作为伴手礼,完工后各位师傅的工钱自会支付,后续便辛苦各位替我把好关,有劳了!”章婉清又是一杯酒下肚。
“娘子大气!”
“娘子放心,我们定会尽心尽力!”
席面申时将散。
张嬷嬷替她惋惜:“当初不是说好只是帮忙,怎的仍要付工钱?”
章婉清未抬头,麻利的收拾着碗筷,“嬷嬷,先前是我无能,付不了工钱,自然是希望乡亲们能帮则帮,乡亲们同情我,乐意帮我,我很感激。但是现时不一样,我有了本钱,猎了头野猪卖了好价钱,您知我知谁人不知?难道我要将银钱捏在手里一毛不拔?乡亲们会如何瞧我?将来我如何在桃花里立足?所以当然得付。钱小人情大,能立时用银钱解决应当机立断。况且若是先前的状况,大伙无偿帮了忙,事后我仍会想尽办法偿还。”
“知道你是一个欠不得人情的丫头!”她看似温温柔柔,实则极有主见,事已至此,张嬷嬷不便多言,与李嬷嬷一起帮她收拾好东西。
“娘子,三郎近两日不高兴!”李嬷嬷猝然提醒她。
李嬷嬷平日话少,惯会察言观色,小门小事总能瞧出门道。
“您莫担忧,稍息我去寻他。”
章婉清寻到苏寒山时,他正曲腿抱臂,盯着兔圈里的兔子,浅绿的衣裾垂在地面,背影削瘦,几瓣桃花落至他的肩头,显得孤寂。
“苏郎君!”章婉清轻唤了一声。
陡然的呼唤,苏寒山身子微微一凛,将手臂抱得更紧,不做任何回应。
章婉清以为他未听清,又唤了一声,他丝毫不动。
“是谁惹我家苏郎君生气了?我定好生责罚她!”章婉清蹲下来嬉笑着,侧头打量他如白象山脉轮廓分明又冷峻的侧脸。
她常兀自感叹,居然有人会将清冷与憨萌两种气质完美融合,苏寒山不言语时,单看外表,会以为他是才华横溢可以谈天论地的文人墨客。一开口,童言童语悉数往外冒。
苏寒山在感知到章婉清的气息在身侧时,便将头偏向一旁,并不打算搭理她,可是当话里“我家”两个字跳进耳膜时,他倏地不想装了,但是她嬉皮笑脸的态度又令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