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全无的猫系少年似乎思考了半秒,而后翻了个身,躺在了床上。陈景锋心想我一个头痛欲裂的醉汉,饭桌上为了你死命地喝,酒醉还没消就又要开始卖力工作,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但他翻身起来看着少年水红色的两瓣嘴唇,突然又觉得死而无憾,立刻抬手关上了灯抱了上去。黑暗中,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地滚个圈圈,公寓的门突然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俩人都一僵。许小舟黑眸中挣扎着浮现了几丝清明,很不悦地说道:“谁啊?”陈景锋沉默两秒,“我好像没有杀人放火。”房门外突然传来三花的一声恭敬的喵叫。——母神,小猫好像闻到了大人的味道。作者有话要说:丧丧:你们又被作者溜了丧丧:嘻嘻黑眸中的深沉和迷蒙慢慢褪去,许小舟沉默良久,长叹了口气,把陈景锋推开了。“怎么回事?”“三话说丧丧来了。”男人也沉默良久,翻身坐起来,十分暴躁地下地一把拉开了门。三花又叫了一声,陈景锋听不懂也没说话,大步往外走。许小舟叹着气跟出去,看男人一把拉开门,丧丧像一尊面无表情的佛,端庄地蹲在门外。许小舟脸色难看,陈景锋脸色更难看,丧丧的脸色,最难看。“喵——嗷?喵——喵——喵喵——嗷??”陈景锋原本怒气冲冲,但没架住一只猫对着他疯狂输出,愣了好一会,扭回头看着许小舟。“它说什么?”许小舟面无表情,“它说,它看了热搜后连珍珠的□□都不舔了,千里迢迢跑了五公里过来,就想问问你,为什么在外边找别的猫?”屋子里安静下来。陈景锋被丧丧瞅得心里发慌,一回头,许小舟也在定定地看着他,再一低头,三花也投来了平静且直击灵魂的凝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从心底浮起。他咽了口吐沫,“什么外边找别的猫,什么猫?说什么呢?”许小舟哦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陈景锋坐在沙发上,许小舟坐在左边,丧丧坐在右边,三花仰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人两猫错眼不眨地盯着他看热搜。他强自镇定地看完了两条视频,放下手机。“那个,喝多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在街上恍恍惚惚地走,好像看见丧丧了。我一看丧丧瘦得都没个……都没有平时那么威武雄壮了,所以就给它买了点肉吃……就记得这么多,别的没了。”丧丧嗓音掐尖地嗷了一声。陈景锋下意识看向许小舟,许小舟微笑,往沙发靠背上悠闲地一靠,“丧丧问,它跟那只野猫哪里像了?”陈景锋又点开视频看了一眼,那只猫是只田园,连牛奶花都算不上,就是黑毛身上长了几块细小的白斑。身材,品种,五官,哪都不像,编也编不圆。他下意识回头求救地看向许小舟,许小舟却悠然一笑,淡淡开口问道:“我也想知道,天天晚上搂在一起睡觉的猫,也能认错?”“……”深夜,酒醉头痛还未消退的男人在客房浴室里洗了澡,看了眼冷冰冰的床。这个房间他自己从来没住过,平时也很少有人,就连温度好像都比主卧低了好几度。他默默穿过漆黑的隔厅,站在主卧门口,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床头灯开着,许小舟跟两只猫左拥右抱,正开开心心地唠嗑。“喵————”“你不能吃了,好东西留给珍珠吧。”“咪——”“嗷?”“喵——”“丧丧你不许欺负三花。”“咪——”“三花你不要这么卑微,你们都是可爱的小猫,猫猫平等。”“喵!!!”陈景锋肚子里憋气。这一人两猫就只有许小舟说话他能听懂,就连听墙角都听不到剧情。这个世界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在自己的公寓里被踢到了客房,人鄙视他,猫也鄙视他。他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三花却突然从床上跳下来,从门缝里溜了出来。“喵——”陈景锋艰难地说道:“我真的听不懂你说话。”门从里边被拉开,许小舟出来了,看着他说道:“丧丧今晚要跟我交换,算便宜你了,回来睡觉吧。”幸福来得太突然,男人甚至愣了那么一瞬间。他眼巴巴看着许小舟抱起三花进了次卧,默默进屋,坐在床上看着丧丧。小猫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床上一趴,过了半分钟,又睁开了眼。“许小舟?”“喵——”陈景锋松了口气,把猫搂进怀里,“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迷迷糊糊地,看着那只猫真的以为是丧丧来着。”小猫哼唧了一声,屁股对他一会,又扭过身子来低头舔了舔他的手。“原谅我了?”“咪——”男人嘿嘿一笑,“还是我的小猫比较善良。”许小舟吭吭两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男人跟着他关了灯,漆黑中摸索着也躺进来,摸摸他肚子上的毛,叹了口气。“喵?”“今天不该喝醉的。只是一想到《百妖出行》的成绩就觉得很开心,没有收敛住。”陈景锋有些担忧地说道:“上热搜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个cp热度估计从这次开始就真的再也收不住了。希望我们都不是那种cp撕逼体质吧,不然真的怕影响到你。”许小舟打了个嗝,“喵?”男人顺顺他的肚子,“你可能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敏感。但现在是你最重要的时期,爆款作品已经出现,如果能顺利维护住正面口碑,坚持到下一个爆款作品出来,良性循环几次,顶流就真的不再是说说而已。但如果一个不小心踏入全网黑的境地,就算越黑越红,以后的资源也会收窄。像txw这种又抬身价又撑场面的合作,估计就再也不会有了,找你的就只能是些化妆品奢侈包包什么的。这是我最担心的事。”许小舟愣了一愣,陈景锋对他的期待值是不是有点过高了。他犹豫了一下,鼓鼓腮帮子,正想喵一声,然而肚子里一股气震荡,他一张嘴,又打了个嗝。男人意识到不对劲,翻身坐起来,“你怎么了?”许小舟摇摇头,它用爪子按自己的肚子。猫肚子好像比平时更鼓了一点。丧丧一直都胖得很敦实,肚子按下去全是肉。但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手感又胀又软,像没打足气的皮球。刚才没仔细感受,其实他是能感觉到胃里有点顶的。陈景锋皱眉,“丧丧是不是又偷吃了”小猫认真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他突然想到丧丧说自己迎风跑了五公里,估计是呛风了吧。他抬头复杂地看了陈景锋一眼,又缩回了温暖的被子。这大冬天的,一只猫步行五公里,它不难受谁难受。难怪这小家伙本来说得好好的这几天不互穿了,结果刚才又突然扒着他要换,肯定是感觉到难受了,就想逃避遭罪。这猫真的比人还精。许小舟有些难受地闭着眼睛,陈景锋也猜到了点,默默躺回去,把猫搂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温暖着他。一人一猫蜷在一起,过了没多久就双双沉睡。许小舟做猫的时候嗅觉更加灵敏,在男人的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特别有安全感。他一直都没跟陈景锋说,其实做猫被他搂着睡要比做人还要舒服,因为那样可以整个身体都赖在他的怀里,要多温暖有多温暖。可是睡到一半,梦里的许小舟却突然沉重下来。不明原因地,也没有清醒,但他就是能感受到那种沉重,仿佛是深植在灵魂里的一种悲叹,他被那种沉重缠绕,一下子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