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还好吧?”然而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被许小舟两只手攥住了,扯也扯不动。许小舟抱着他的手闻了一会,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陈景锋眼睛直了,“没,没洗手。”然而床上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那么大,用力一拽,愣是把他拽上了床。许小舟就像一只浑身涂了胶水的大八爪鱼,整只黏上来,趴在他的身上来回地拱,闭着眼睛鼻头还轻轻耸动。“喂……”“抱抱。”少年软糯的声音。陈景锋眼睛更直了,“什么?”“高兴。”男人迟缓地说道:“新歌冲上榜,高兴成这样?你果然事业心太重……哎不对……”许小舟没等对方说完到底是哪不对,就凑过来用嘴唇堵住了那只叭叭叭吵个不停的嘴。门口传来一串小心翼翼的猫的脚步声,正常人听不见,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可他不在意某只干了坏事又来听壁脚的猫,他现在就只觉得快乐。男人摸索着把他推在床上,又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太放飞自我了?”许小舟闭着眼睛哼唧一声。“高兴。”“……”……第二天早上,许小舟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陈景锋正坐在床上,背对着他,似乎陷于某种高深的沉思中。他在被子底下伸了伸腿,虽然肌肉有些酸,但整个人却精神充沛。伸手捅了一下男人的后背,“你干什么呢?”陈静锋一个激灵,扭回头看着他,“你,醒了?”“嗯。”男人有些不确定似的,“真醒假醒?”许小舟哭笑不得,“真醒了啊。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记着呢,我就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罢了。”男人沉默了几秒钟,“这么理直气壮的吗?”“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哎,搞不懂,我怎么会对猫薄荷有反应啊,太邪门了。”他一边叹着气一边下地,脚刚伸进拖鞋里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看着陈景锋,“要不等会你也尝尝?真的快乐。”男人头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许小舟看他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我昨晚很凶吗?”“你敢看一眼我的后背吗?”其实不用看后背,男人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好几条檩子,唇角还有个浅浅的血痂,估计是被啃破了。许小舟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某猫不知道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磕了多少薄荷,此刻睡得宛如一头小猪崽,呼噜声十分惊人。许小舟循着声音的源头去纸箱子里把它薅了出来,丢到猫爬架上去,然后从工具箱里翻了胶带出来。陈景锋跟出来看着他,“你要干什么?”他忍着箱子里那堆猫草棒棒糖散发出的诱惑,刺啦一声拉开胶带,把箱子封了个口,平静地说道:“这东西不能吸太多,耽误事。”男人砸了砸嘴,把想吐的槽咽回去。他默默走到门口把昨晚带来却完全没用上的助兴酒放在了饭桌上,“这酒不错,但你就摆着看看吧,别喝了。”许小舟笑,“行,听你的。哦对了,昨天你说要利用那波说我生活窘迫的节奏炒作,怎么炒?”提到正经事,陈景锋感觉自己的大脑终于回到了线上,“我本意是元旦后正式宣布工作室成立以及签约你做旗下艺人,帮你出道。不如赶巧,我已经让风行的人在推了,等这波节奏推的差不多,我们就官宣。”“这算不算卖惨?”男人笑,“算。机会是粉丝给的,算你高明地卖惨。”许小舟哦一声,“其实说破大天,你就是想拿这件事威风一下,让大家觉得你护着我,探探看我们cp的可能性呗。”“没错。之前试探了几波效果还可以,我们就不断地在敏感地带来回推,日子久了,粉丝就会习惯了。”许小舟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太在意有多少黑,现在于他而言有两件大事,一是尽快解决长江,二是尽快觉醒、在天劫到来之时保护好丧丧。新歌打榜期间反而成了他闲下来的时候,赶着《逆风奔跑》首录前的几天,他天天跟丧丧出门去练习自己的新技能。也不知道这好吃懒做的肥宅猫是什么时候解锁的小雷达,十里八街的耗子基本上都被它薅出来了,它找一只,许小舟杀一只,几天折腾下来,许小舟感觉自己已经解锁了灭鼠大队长的光荣称号。但如此练习的效果却是明显的,他生平第一次,对于灵魂有了感知。不仅是鼠的灵魂,街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巷子里乱窜的流浪猫、小区里被牵出来遛的狗子……每一个灵魂在他眼中仿佛都渐渐清晰起来,直到节目开录前的最后一天,许小舟垂眸眨眼,被丧丧圈养了好几天的肥硕黑鼠应声而倒,许小舟感知着那魂丝的流逝,挑起唇角对小猫笑了笑。“怎么样?”“喵——”——出师了,牛批。他抱起胖墩墩的猫,轻轻弹了它一个脑瓜崩,低声温柔道:“不许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咪——“回到家里,许小舟放猫到一边去睡觉,独自进了浴室。镜子里的少年黑眸愈凝,眸光明亮,略一流转便能摄人心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肤色更白皙,嘴唇也更红了。这几个月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漫画少年的青涩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凛冽的诱态。他对着镜子轻声自言自语道:“小幸运们说这是什么来着。”镜子里的人又抿紧嘴唇,过了半晌后忽地一笑,黑眸微垂,唇角展开一抹似娇羞又似魅惑的笑。他低声道:“哦,说杀人于无形。”浴室门突然被拍响了,拍门的声是从门的底端传来的,许小舟拉开门,某只懒猫卧在门口,双下巴非常富态。“喵——?”——喵听你一个人在里边自言自语,说啥呢?许小舟笑,反手带上门,抱着猫进屋去,笑道:“我在说很期待明天要录的这个节目。““喵?”——为啥?给很多钱吗?“钱不多,但是有狐狸可以欺负啊。”丧丧抬起爪子懒洋洋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子,打了个哼哼。——可惜喵没法去,哎,要跟死男人相依为命了。陈景锋之前说想要争取这档节目,没想到名额刚下来,他就被白奇岩叫走了。《班仙将》在后期制作的关键时候,他这个主角被要求参与会议,是导演抬举,他也不能不去。许小舟叹口气,搓了搓小猫的肚皮,“我就走一天,你乖乖的,不要跟他打架,好不好?”“喵——”——你先把答应喵好久的小围脖给喵买了吧,这都快开春了。“……”第二天一早,阿葛就把许小舟送到了电视台。节目组要求多,所有参加艺人们不得带助理陪同。到了电视台认领到各自的跟拍pd,做过初步交接,助理和经纪人就必须走人。许小舟本来就没那么多跟班,简单跟阿葛交代了一句就把人安排走,再一回头,只见各位艺人都讪讪地跟自己的一众助理道别,场面犹如幼儿园上学。许小舟忍不住低头笑了笑,然而下一秒,一股熟悉的令人不悦的味道靠近了。他收敛笑意,平静地转过身,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常江。“你眼睛真美,越来越美了,看样子神识养的不错?“许小舟声音冰冷,“让你多喷香水,喷了吗?”常江被僵了一下,有点没面子,他看了眼周围的人,默默跟许小舟保持了半米的距离。“猫神大人的魂果然脾气大啊。”他感慨道。许小舟嗤笑一声,节目组的大巴车刚好从拐弯处开过来,停在了前面不远处。艺人们纷纷往车前门走,许小舟也缓慢地踱着步子,斜眼瞥了常江一下,冷笑,“脾气大不大是要论同族,你一只狐狸,凭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