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田奈绪醒来时,她躺在咒术高专的校医室,光线昏暗,只有床头的小灯在幽幽地散发着暖黄色光。原来自己活下来了吗?她稍微动了动手指,一旁的人惊醒。如此轻微的触碰,幸村精市却立刻睁开眼睛,目光从模糊到清醒,他将枕头放在她的腰后,同时端来一杯水:“还难受吗?要不要叫硝子小姐?”刚醒来的久田奈绪反应还有些慢,她就着幸村精市的姿势,喝下一整杯水,温度恰到好处,。她张了张嘴,最终闭上眼睛,妥协似的躺回床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的,你要问什么吗?”幸村精市转身又倒了一杯温水,淡淡地提问:“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点吗?”“晚上?”窗外夜色清淡,一弯如钩的霜月倾洒着淡淡的光晕,房间内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对视着彼此。“准确来说,现在是第三天晚上——这就是我的答案。”幸村精市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我没有被咒灵吓得屁滚尿流哦,奈绪酱有没有一点点小失望呢?”他这些天都待在高专的校医室,听闻奈绪重伤,一大串跑来探望,其中一对双胞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屁滚尿流’也是从她们嘴里听到的形容词,他没想到奈绪担心的是这种小事。久田奈绪攥紧被子,她自然能明白幸村精市的意思,连续三天都没有离开,幸村精市根本不在乎也不害怕那些令人厌恶的诅咒咒灵,她弯了弯嘴角,捂住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失望……”这真是太好不过了。幸村精市坐在床沿边,手指碰上少女完好的侧脸,刚长出来的新皮肤细腻光滑,与别的地方有些色差。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软绵绵的脸颊,透着莹润的粉白色,像是刚出生婴儿的皮肤一般。幸村精市的手在月光照射下苍白得近乎透明:“如果没有碰见咒灵,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我没有打算一直瞒着!”这可就冤枉她了,久田奈绪不禁反驳道,“我原本打算这个周末全盘托出的。”“《生化危机》?”幸村精市脑袋一转,就明白女友打的是什么小算盘,“把丧尸和咒灵做类比,感觉有点不尊重丧尸。”正常人都料想不到,他们被咒灵追杀,最终上演了现实版的生化危机。久田奈绪像小猫似的蹭了蹭男友的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觉得你一点吃惊的情绪都没有!还有那一副画……分明就是人家在发动术式。”她每次出任务都要费尽心思找借口找理由,然而男友圆场的时机总是恰到好处,细数下来,小丑竟是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看自己表演飙演技看了多久。幸村精市掐住对方的脸,热乎乎一团:“我猜到的和你亲口说怎么一样呢。”理由振振有词,久田奈绪无法反驳。到底还是自己理亏,她慢吞吞地掀过这个话题,坐直身子,伸出一只手,直视那双鸢紫色的眼睛:“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久田奈绪,东京咒术学生,一级咒术师。”她簇簇的睫毛抖动着,如同轻颤的蝴蝶,惴惴不安,心跳得很快,声音有些颤抖。“你愿意探索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吗?”在第一次天台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自我介绍的。在最初见面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曾设想过魔法少女和飞天小超人,万万没想到是超级无敌暴打怪物的咒术师。“我的荣幸。”幸村精市弯了弯嘴角,将手搭上去,十指插入指缝之中:“幸村精市,立海大附中三年级。”一阵轻飘飘的微风沙沙掠过,风的声音缠绕在枝上,窗外的竹叶随风摇曳,婆娑摆动,光影交错,像是棉絮一样在他的脸上轻抚。关于咒术师的事情,他们有一个错误的开头,幸村精市直面鲜血淋漓的可怖一幕,虽然对方表示能接受,但她还是想要弥补一下这个负面形象。“东京咒术高专,不是什么宗教学校,而是一所特殊的教导咒力、咒术的学校。”久田奈绪娓娓道来,“首先是咒力,咒力是由负面情绪而产生的一种能量,术式是发动能量的表现形式,而我的术式与风息息相关——”迷你的旋风出现在两人交握的掌心,习习的清风荏苒在手上,感到一缕新凉。眼前这个巴掌大的小旋风和三天前能摧毁一切的龙卷风形成鲜明对比,幸村精市轻笑一声:“操控空气吗?”久田奈绪的刻意操纵下,旋风蹦蹦跳跳地跳出来,蹭了蹭幸村精市的手臂。像是新型的小宠物,特别乖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