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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第1页)

“楼主!”“盟主!”肖虎、骆迁、阴鸠、温如风、殊衍等心腹齐齐跪地,“我等在此,候我主凯旋!”“候我主凯旋!”上官余竟也带人跪了下来,他所领的是夏国兵马,投靠君湛然,而今这一跪,这一诺,便等若已将君湛然视为其主。夏军大将之主为谁?众人无不震动,虽然对结果早有预计,却是恩怨情仇座上,为皇者锦衣黄袍,玉冠高束,阶前,两人足下踏雪,负袖并肩,煌德当日绝想不到,令他头痛的南宫苍敖,最终会成为他眼中钉的助力。若非是他,这两人或许根本不会相识。他们不曾相识,便没有今日。天意弄人,莫过于此。“君湛然。”上方传来话语,语声沉沉。他不称其名,却叫他君湛然。在煌德眼里,他可以是个江湖人,是个商贾,却绝不是那个最为先皇所喜的皇子。牵动了下嘴角,君湛然露出嘲弄之色,“是否年岁大了,记性便会变差,不记得你面前之人,名为煌湛?”、他抬头,本师仰视的眼神,偏叫人瞧出俯瞰似的漠然来。他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煌德的手在座椅上收紧,面色狰狞,“无论你是煌湛还是君湛然,你都不该回来,不该在朕面前出现!”“我不过是来讨回公道。”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南宫苍敖不知道君湛然心中是何感受,他看起来那么冷静,冷的就如当初第一次见他之时,好像他从来不在人间。仿佛感应到他心里的担忧,君湛然垂下的手腕轻轻碰了碰他,南宫苍敖顺着他的手腕摸下去,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君湛然的手掌依然干燥而稳定,他在衣袖下回握住他,南宫苍敖这才察觉到他指尖上微不可觉的颤抖。这是激动?还是愤怒?南宫苍敖将他握得更紧。煌德鄙夷的轻嗤,“什么公道?!你祸乱朝廷令天下动荡,致夏国战乱四起,民不聊生!你所谓雪仇只不过是为了你一己私心,你是想夺回皇位罢了!”他的嫉妒、怨恨,几乎就写在脸上,君湛然看了他一会儿,“我们虽为兄弟,但你半点都不了解我,煌德,我要的从来不是大夏,我要的就是你今日的表情,不错,就是现在——”煌德面色扭曲,猛的站起,君湛然望着他仰头大笑,“你后悔当日为何不亲手杀了我?还是气愤为何父皇将我视为皇储,却对你这个长皇子视而不见?煌德,你千方百计想要将我除去,只说明一件事,你,怕,我——你一直都怕我!”大笑,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传开,狂妄,自负,环顾周围,远眺宫门,君湛然的眼底仿佛有火光在跳跃。“朕会怕你?!”煌德脸色一变,“简直无稽之谈!朕是靠自己得到这皇位,当日杀了你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讨得父皇欢心,他打算立你为皇储,其他皇子哪个心服,我不动手早晚也会有别人动手!所谓先下手为强,当日所为,朕可是一点都没有后悔!”弑手足,夺皇位,不曾后悔?君湛然面无表情,南宫苍敖的心却要为他痛了起来。“煌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一并说了,今日,你不会活着离开这里。”遮日刀已经归鞘,南宫苍敖的话不是威胁,而是在诉说结局。南宫世家灭门之仇,南宫晋之死,何止数条人命,一手与君湛然相握,锐利的鹰眸直视煌德。狭长黝黑的眼睛,目光如炬,很多人都说南宫苍敖的眼神犀利,煌德知道,却是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感受到,带着杀意,仿佛能将人洞穿的眼神,如同实质。喉间颤抖了下,他咽了口唾沫,合南宫苍敖与君湛然之力,别说是他一人,哪怕再多几个高手,也挡不住他们联手一击。“你果然怕了。”南宫苍敖似笑非笑的往前走了一步。“为登上皇位,不择手段无可厚非,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皇座之下,但你不该杀忠臣,弑手足,更不该杀害我父南宫晋,灭南宫世家!”高手之威,哪里是煌德能够抵挡,他强自镇定,回想当年,含恨说道:“当日要不是南宫晋未将煌湛了结,岂会有今日!”“煌湛应该已经死了,死于南宫晋之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煌德一把捏碎了座椅。皇座的一边轰然碎落,就如君湛然心里的皇城,在那一日那一刻开始坍塌。“我记得那一日的血,记得眼前一片血红,从我被至亲背叛之日开始,经年累月,不敢或忘,当日之痛,当日之恨!都要你来偿还,煌德——”“你说的不错,我已不是煌湛!自煌湛死去的那一日我就告诉自己,世上再无此人!煌湛已经被他的手足兄弟给害了,他早已是皇座下的枯骨一具,死在当日宫乱之中,死于利刃之下!”语声如冰,君湛然严重的火色却愈加噬人,缓缓说道:“所以……你就当我是冤鬼,前来索命吧。”幽幽一语落音,他眸底燃烧的恨意忽然熄灭,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他看煌德,好似他并不是个活人,而是一件死物,“我已厌烦了,记恨当年之事,煌德,你为何还不去死?”他举起手。几乎毫无瑕疵的手掌,均匀白皙,似玉非玉,仿佛并非真正的人手,而是来自天上。鬼手无双,煌德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只手,好像阎罗搜魂,已将他的魂魄摄去。君湛然被一个人拦住,这个人当然是南宫苍敖,“我来。”“莫非你怕我不能对他下手?”他不悦。南宫苍敖却只是又说了一遍,“让我来。”他骤然恍悟,就算煌德该死,就算他不在乎弑兄,南宫苍敖却不想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手足。刀未起,掌未落,煌德站在阶上,额上青筋暴露,突突直跳,他们居然在他面前决定谁来取他性命?!“你们费尽心机让朕亲眼目睹大夏在朕手中衰落,果然做到!愿赌服输,朕是输了,但朕不甘心!你们要想轻易得到大夏,也没那么容易!”煌德转身,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盏油灯来。侧门,满身是血的煌炫脚步蹒跚,“父皇……儿臣已照你所言,全办妥了……”他身负重伤,强自支持,即便快死了,仍要去办煌德所托之事,此事不由旁人,却偏偏要一个皇子去做,究竟是什么事?南宫苍敖看到殿内飘袅的烟雾,心里一动念,深吸一口气,除了龙涎香的气味,他还闻到了别的,“湛然,是灯油!”“他要放火!”煌德手中一盏油灯火光闪动,君湛然骤然色变。“说的不错,是灯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大殿四周布下的,你们想要父皇的命,他也想要你们的命,不如,同归于尽,与这座大殿一同去吧!”煌炫草草上过伤药,鲜血仍流个不停,他喘着气大笑。除了他,宫里再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宫女、侍卫、大臣,均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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