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祺的视线从她面前的梅干移开,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你第二次用这个词,什么是小气鬼?”
“你真想知道?”苏然“哼”了一声,“正好,我忍你很久了。”
她不等殷祺回答,坐直身体,双手在桌边一拍,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当不了情人就非得当仇人吗!再说了,拒绝我的人是你,我才是被甩的那个,你现在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等她说完,殷祺没回,只淡淡地扫她身后一眼。
苏然暗觉不妙。
果然,就听身后何进道:“世子,茶叶选好了。”
苏然闭闭眼,复又睁开,语气温和地对殷祺说:“小气鬼呢……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世子懂了没有?”
殷祺哧笑出声:“懂了。”
苏然又伸手拿了个梅干放嘴里,侧过头,单手托腮,用力嚼起来。
殷祺视线在她面上停留片刻,神情莫测。
102
这局茶话会从头到尾几乎都是朱晗和何进在互相吹捧。
苏然认真听了许久,最后只能总结为他们在说某种圈内语,圈外人听不太懂。
至于那封很重要的劝降信,也没人提,苏然只好厚着脸皮问了一次。
殷祺却不说话。
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男欢女爱的事,谁也不欠谁,凭什么她就得哄着他呢。
散会时,不知从哪个墙角钻出个圆润润的中老年人,一把捏住她手腕,连声说:“田姑娘,可叫在下好找。”
那人捏着她手腕好几秒,要不是看在尊老的份上,苏然早一脚踹过去了——你才甜姑娘。
临走的时候,她掏出个东西,递给殷祺,也不看他,说:“这是苏夕亲手做的小衣服,麻烦你转交丁灼。他还活着吧?”
这是苏夕听说她要见殷祺,拜托她转交的——总算是孩子的父亲,这东西就当是给他一个交待。
殷祺看看手里的小包,感觉怪怪的,回道:“暂时活着。”
回去的路上,苏然抽了个机会,逮住朱晗,警告他以后不能再这样给她设局。
朱晗一点不惭愧:“如果一顿饭就能解决大军围城的问题,不是很好吗?也许世子旧情复燃呢。”
“想多了你。”苏然回想起殷祺那副所有人都欠他八百万的样子。
朱晗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那可未必。”
果然,离七日攻城的威胁过了好几天了,殷祺那边也没有动静。
朱晗倒不认为殷祺此举全是因为苏然,但这至少说明,苏然出马还是有点用。
这点倒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殷祺在海城府衙里。
他面前摆着两样东西。一件婴儿的小袄,还有一盘那日谈判时桌上放的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