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完全不在意……
他想起在谷底时,苏然给他的感觉。她就像一个游离在世外的人,随心情嬉闹,不理会别人的看法。
他原本觉得,这种感觉已经渐渐从她身上消失。
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苏然之前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不是负气也不是信口开河,她是真心喜欢并且愿意接受在他看来的“苟且”关系。
如果她注定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打动她,除非他抛弃一切——家族、身份。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从出生起就享受身份带来的好处,现在走的这条路,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若是他退了,身后这一群人又哪有路可退。
这是他的本份,也是义务。
他安慰自己。如果苏然真的这么想,他倒不必担心,肃王府出事后,她和孩子会何去何从。
想来,她一定会带着孩子快乐地生活,或许再为他掉一次眼泪。
剑光过处,片片绿叶飞落。
……还是,不甘心啊。
殷祺将剑扔掉,转身往马厩走去。
通广河上,一艘宽面大船正往西南方向行驶。
船内一间房中。
当今圣上殷禾渊半倚在床头,无力道:“一想到得这样坐船半个月,朕就头疼。”
美妇走到他身边,坐下,纤纤玉指点上他的头,帮他按摩起来。
“圣上既然不喜坐船,为何不坐马车。”
“你不是不喜欢马车颠簸吗?”他闭着眼享受,鼻端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你小时候在西南住了多年,所以这次朕带你一起来。”
美妇轻笑:“难道陛下带着肃王爷也是这个原因?”
皇上闻言失笑:“那不是为了缓解他想儿子的心情吗。”
“陛下就不怕他认出臣妾?”
皇上握住爱人的手:“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让你们姐妹相认了。”
美妇弯唇没有说话。
苏然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她挥了下手,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殷祺……好困。”
手被人一把握住。
她这才有些醒过来,待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时,第一反应就是大叫。
殷祺抬手按在她唇上:“是我。”
苏然眨眨眼,往四周看看,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而且现在时间是半夜。
她挑眉,睡眼迷蒙地看向他。
殷祺实在不像个半夜闯女子闺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