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深吸一口气,憋得心慌,下意识问:“殷祺呢?”
朱晗抿唇,片刻后说:“总舵主若是觉得心中有愧,可以请肃王妃交出真皇子,一同起事。”
苏然转过头去,不再听他说,满脑子都是殷祺会死的话。
他这么聪明,算计这么周全,不可能想不到皇上的用意,他一定会事先做准备。
事先做准备……
苏然猛地抬头,这就是为什么那晚他会突然跑来,跟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这就是在做准备啊,但不是事先准备,更像是……交待遗言……
是了,他说过,一个月后,若他没来,再看那封信。
所以他是料到自己的两个结局。
朱晗见她半天不说话,忽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问道:“世子可跟你说过真皇子在哪?”
苏然摇摇头,他确实没说过。
但是,他交给她一封信。
苏然抬步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信了他个鬼呀,还一个月后,她就该当场把信拆了的。
苏然回到屋里,把信取出,小心地沿着边缘裁开。
里面有两张纸。
一张很大,上面的字是有人划破手指写下的,落款处是丁灼。
里面说了,当今圣上是如何下令让密探们追杀皇子,以及当年逍遥客反水失踪一事。
另一张纸,上面的字体清瘦有力,内容很短:
京城有街曰七步巷,内有家包子铺。掌柜姓林,其有一子今当满十四。其子后腰部位有一荷花痕,幼年烫伤所致。姨母闺名带莲字,乳名小荷。
这信像是照顾了苏然古文差的习惯,用了尽量直白的语言。
苏然看了两遍,渐渐明白,这个包子店掌柜的儿子便是真皇子。
所以,他说烧掉也可以,是因为如果这次事败,他便不想再起战火,让真相永远埋藏。
苏然喃喃道:“你倒是做的一手好计划,经过我允许了吗。”
她从屋里出来,就见到正焦急地等在院外的朱晗。
朱晗语气有点急:“我们必须快点行动,尽早赶回京城,我会去信给柏江,让他……”
苏然一转头,说:“不要去信给柏江。”
朱晗一愣:“总舵主……”
苏然打断他:“你不叫我,我还想不起来了。我现在以四方会总舵主的身份命令你,我要去救殷祺,马上帮我想办法。”
陆贵妃不是第一次来西南。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被大夫断言难活过十五岁。
直到有云游高人经过,说她十五岁之后将会冠绝天下,命中注定万人之上。
父母便让她拜那人为师,常年住在西南,一边习武强身,一边学习药草知识。
但她天性不喜欢这些,于是武艺也就能强身,而药草知识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被接入皇宫。
冠绝天下她做到了,万人之上却差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