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外,军将集结。一队队军卒穿上战甲,列队而行。辛幼安已经领着三万战骑飞奔而走。远处,气血震荡之处,风云激荡。“怎么回事?”左丘玄看向大帐旁站着的黑甲军将。“回大人,警戒军卒发现两千里外有我大秦军卒被追杀,传讯而来,辛将军前往接应救援。”黑甲军将抱拳沉声开口。这话让左丘玄和身旁的郑童轩都是一愣。“大秦军卒?”郑童轩沉着脸,低声道:“怎么可能,这天荒之上除了重明山,还有何处有大秦军卒?”话才落下,他低呼一声:“难道是新亭侯那边出事了?”新亭侯张远领大军已经连占数处洞天福地,掠夺许多修行资源。前方以战代练,百万军伍战力不俗。现在,百万大军在周明山驻留,压制周明山的炼气士。此时这被追杀的军卒如果是新亭侯那边的人,岂不是说,新亭侯那百万大军出事了?“怎么可能?”黑甲军将面皮绷紧,朗声道:“以新亭侯的实力,那百万大军必然稳若金汤。”黑甲军将话语之中透着绝对的自信。这是新亭侯一直以来的威信,也是因为新亭侯这么多年无往不胜积累的声威。郑童轩还想再开口,一旁的左丘玄摆摆手。两人目光投向那气血升腾激荡的位置。……此时,从封悬山福地而来的李家八百子弟只剩五百不到,一万军卒,也只剩三千出头。李营断去一臂,手持一柄战枪,李韬手中握着战斧,咬着牙挥舞。层层叠叠的道兵将他们阻住,让他们根本无法寸进一步。“你先走,我断后。”战枪横扫,将扑上来的道兵挑飞,李营咬着牙低喝。他脚步往前踏,身上气血与背后的李家子弟的阵势断开。李韬刚伸手去抓他肩膀,李营转过头,瞪着他低声喝道:“你带族中子弟离开,往重明山大营。”“如果那不是我大秦的军卒,你们就逃离此地,寻地方潜伏。”“不是犹豫的时候,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李营的话让李韬面色变幻。他的面上露出悲伤之色。李韬知道,今日离别,就是此生不能再见了。哪怕李家子弟都将神魂寄托在族中灵牌,借助秘法还能转生,可那毕竟不再是自己。“跟我走!”李韬一声高喝,长柄战斧上金光闪耀,一斧头劈开前方阻道的数十位道兵身躯,然后冲进道兵阵营之中。李营毫不犹豫,领着百余李家子弟和兵卒,阻在追兵冲来的道上。那洪流一般翻涌的道兵,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都吞没。“杀——”李营一声长喝,朝着追兵发起决死冲锋。“杀——”李韬不回头,领着军卒冲更快。“呜——”远处,号角声响起。“轰——”战骑冲阵,气血震荡,让所有大秦军卒抬头。“大秦军阵!”“我大秦的人……”大秦军阵,那猎猎生风的大旗,不就是“秦”?唯有大秦军阵,才能有此等严整战阵,才能有气血战阵浮荡。“风。”远处,呼喝声响起。“风——”“风——”呼喝连城一片。不管是李营还是李韬,第一时间引着自己麾下军卒结阵,以大盾护持身躯,气血真元凝为层层护体光罩。“大风——”大风起兮,风云激荡。黑色的箭矢,化为黑色的云涛,从天而降。这黑色的箭矢每一根都如同黑色的雨,从天上坠落,炸裂。那一位位道兵身躯被箭矢穿透,钉在原野之上。零星箭矢扎在李韬他们撑起的大盾上,将大盾扎穿。没有道理可讲,这箭矢如雨,完全覆盖方圆十里。黑色战骑绕着原野旋绕,手中弩箭一直挥洒,将那些道兵,还有道兵之中隐藏的炼气士射穿身躯。黑色战骑不断奔行。原野之上,气血牵连,化为一条血色的长龙,随着战骑奔行而飞舞。战骑旋绕五个圈之后,道兵崩溃。道兵灵智不足,行动能力差,也不完全知道畏惧。可是掌控他们的那些炼气士被射杀,道兵失去了统御,自然无法应敌,只能崩退。“大秦,大秦……”看着崩退的道兵,劫后余生的军卒,还有李家子弟,都是泄了气血,跌坐在地。李韬抬起头,看向奔踏而来的战骑。“霆元侯麾下虎贲校尉李韬,拜见将军。”李韬看着停住战骑的辛幼安,躬身抱拳:“封悬山被围困,危在旦夕,请我大秦军伍救援。”——————————————————周明山前,军帐之中。从洪荒归来不久的张远,看着面前躬身而立的李韬和李营。另一边,则是穿着官袍的左丘玄与郑童轩。郑童轩此时微微抬头看向张远,面上多出几分好奇。他从前见过张远,但都是从远处看,还从未有机会看张远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尉。“侯爷,霆元侯与封悬山危在旦夕,求侯爷即刻发兵救援。”李韬躬身,面上全是激动。“不可!”听到李韬的话,一旁的郑童轩低呼一声。李韬转过身,目中神色化为愤怒。“你什么意思?”“我李家子弟,那数十万军卒,都不是大秦军卒?”“我大秦的军卒,能见死不救?”李韬还要再说,李营将他拉住。李韬深吸一口气,看向上首的张远。“侯爷,新军整训未完成,他们的战力有限,贸然投入救援,恐怕——”郑童轩的话语被一旁的左丘玄抬手止住。左丘玄摇摇头,然后看着张远:“侯爷,你需要检验阵图演练的战力,才能做决定。”大帐之中,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要做怎样的决定,只能是新亭侯自己。“好。”张远点点头,抬手一卷淡金色卷轴拿出。“令杀生侯白起,领二十万军前往封悬山。”“传令辛幼安,尽起重明山新军前来周明山。”“若是不能以阵图之力一战扫灭周明山道兵,所有整训参谋,军将,皆斩。”:()镇守仙秦:地牢吞妖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