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头都別碰他,把人完完整整带回来,直接送去公安局。」
孙晓强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以纪珩的本事,想解决掉一个白羽,实在不需要扯上警察,走曲线救国这条路。
「……啥意思啊哥?」
烟雾繚绕间,纪珩盯着地板上的某一处,眼神狠戾。
他不是嫌自己出身低微,拼命往上爬,想过人生人的生活吗?那就偏要他把牢底坐穿,成为最遭人唾弃的人。
纪珩的这些打算,孙晓强不知情。他实在不想扯上公安,毕竟在鸿应这么多年,谁手上也不干净。
「不是,哥,把公安扯进来,就不光是白羽的事了,崔红英那边,查处点什么,咱们也不好交待。」
一根烟燃尽,纪珩把菸头按进菸灰缸。
「她要是经不住查,就一起进去。」
这下孙晓强明白了。乌尔津死了,纪珩不光跟白羽彻底反目,连带着崔红英,他也一起反了。
他以为纪珩同他一样,只是对崔红英不满。至少在孙晓强的认知里,他们和崔红英,毕竟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唇齿关係,还要仰仗着她过活。可如今看来,纪珩不光要打断骨头,还要斩了筋。
好久的沉默后,孙晓强开口了。
「珩哥,我这人脑子简单,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孙晓强走后,纪珩又点了根烟。刚才他那句「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让他想起了乌尔津。
那一晚,他拼尽了全力把乌尔津往医院送,开车不过两三公里的路程,还没到地方,乌尔津身子就凉透了。
飞过来的刀直接从背后扎进了心臟,再妙的手,也抢不过阎王,回不了春。
乌尔津的新婚妻子和妹妹阿依古丽在来勒城的路上,手机里传来悽惨的哀嚎,纪珩仿佛被人摘了声带,举着手机,一身血污瘫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疲惫,无助,恐惧在周身蔓延,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喘不过气。言抒的电话打进来,他颓丧着,没接。
望向太平间,嘴边甚至扯出一丝轻笑。
看吧,和他有牵扯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无论他的妹妹、隋萤、还是乌尔津。他纪珩,离情绝爱,不配拥有一丝一毫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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