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蒋錚没好气,踢了床上的人一脚。「我为了抓人,满山遍野地跑,肺管子都要跑出来了,你可倒好,閒着没事,就知道在家睡觉。」
乌尔津死了,纪珩和白羽公然翻脸,白羽仓皇而逃。把白羽在盈州所有的场子都给掀了,手底下的人扬言,就算是把勒城掘地三尺,也要把白羽找出来,给乌尔津报仇。
白羽为了避他,不得已躲到边境的山里去了,几个月一直不敢露面,据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羽落得这般田地,白鸣起第一个找崔红英兴师问罪。崔红英只能和白鸣起虚与委蛇,面子上说一定饶不了纪珩,却又不能把纪珩怎么样——一旦??纪珩,那就等於断了自己的另一手。只能冷处理,晾了纪珩很长时间了。纪珩每天去私域转一圈,其他的时间都用来查白鸣起和白羽的行踪。
正好。孙晓强带来了新的信息。一经確认,纪珩马上通知蒋錚实施抓捕。
「人呢?」纪珩从床上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白鸣起抓到了,带回队里了,按你之前说的,从头到尾我都没碰。至於白羽……让他给跑了。」
纪珩挑挑眉,这倒是令人很意外。老狐狸没跑了,小狐狸跑了?
蒋錚冷笑了声,「关键时刻见人性啊。我们追出去几十公里,一开始开车,后来他们躲山里去了,山路太差劲了,还全是雪,车根本进不去。我们就下车,让人进去追,又追出去十多公里。后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两拨人都跑不动了,全靠意志在撑。眼瞅着要追上了,他们的接应来了。我们当时暗叫不好,以为这一趟白折腾了,谁曾想白羽压根没管他老子,直接自己上车跑了。」
纪珩点点头,这並不意外。白羽对白鸣起恨之入骨,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利益勾连着,恐怕早就对白鸣起下手了。
毕竟只要白鸣起存在,白羽的污点就昭然若揭。
「谁在审白鸣起?」纪珩问。
「谁也没审。老头子岁数大了,这么一通抓捕折腾下来,情况不太好,上车了就倒不过气。现在队医那看着呢。正好,藉此机会看看到底谁是那颗老鼠屎,连根给他拔了。」
公安系统里有人在帮崔红英和白鸣起做事,这已经是不爭的事实。
「我怀疑白鸣起和崔红英勾结,做人口买卖的交易。但没有实质证据,你可以留心一下。」
「详细说说。」
「我最近拿到了鸿应棉纺厂的车辆记录,从棉纺厂出去的车辆里,只有两种,轿车和厢式货车。厢式货车很容易理解,毕竟棉纺厂生產出来的成品,得运出去。可是轿车的出入却更频繁。崔红英不在棉纺厂办公,顶多十天半个月去视察一下工作,是谁需要频繁出去?还能坐专车?这一点解释不通。」
蒋錚若有所思点头,「的確。」
「有一次轿车出去,我的人正好在旁边盯着,也跟了上去。轿车去的是边境的方向,很警觉,下了高速,七拐八拐就跟丟了。车膜全黑,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
蒋錚頷首,「我有数了。」过了半晌,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进展,你接着睡吧,我走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纪珩睡着,因此没注意。此时明显发现,蒋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