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并未如愿。”
“没办法,公主性格刚强,不愿靠煦王的施舍和宠爱度日,虽毁了我的计划,但她有此胆魄,我倒挺佩服。如今她与煦王撕破脸,自然没必要再用拂旧蛊压制她对旧爱的感情。拔除此蛊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便这般僵持着吧。”程苡簌将茶水一饮而下。
沈婉约道:“我还以为你要将她作弃子,照她的处境,既不可能嫁予皇上为妃,也无法与皇子们熟识,你竟还将遥雪豆蔻丹用在她身上,当真不是因为情谊?”
程苡簌没有直接回答:“公主总归还在宫中,她近日与嫣妃交好,于我同样有益。”
闻言,沈婉约有些失望。
二人又聊了许久,直到深夜,程苡簌才回到自己房间。
自程苡簌去往暄王府,不忘阁中便只剩凝兮和拾玖两个人了,暄王妃之事未解决,被掳走当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尚无人知晓,嫣妃一直在调查此事,算起来,凝兮已有十日未去听学。
这期间,谢征南并未来过,凝兮也不着急,每日看看花看看湖,还算舒心自在。
二月十二这天,嫣妃突然派人传话,叫凝兮去姹嫣宫,有要事询问。
凝兮心有疑虑,不知是否是程苡簌在暄王府出了什么问题,顾不上细想赶紧前往姹嫣宫。
嫣妃见她进屋,满脸严肃地问了一句:“凝兮,是不是你?”
我?
凝兮十分不解,“娘娘何意?”
“婚宴当日,掳走暄王妃的背后主谋,是不是你?”
“怎么会是我?不知娘娘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竟会有此误解?”凝兮微微握紧衣角,试探着问道。
嫣妃声音夹带着冷漠:“乱葬岗周围人迹罕至,本宫派出去的侍卫多番走访,终于在一个捡尸人的口中得知,暄王妃被发现之前,有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乱葬岗附近。经查探,此人住在城北一家客栈中,是自齐蒙而来的商贾。”她挥挥手,宫人立刻呈上一张画像。“本宫今晨已将此人画像送到暄王府,暄王妃一见此画,便如惊弓之鸟,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疯病,竟又严重了,可见此人就是掳走暄王妃又将她弃在乱葬岗的真凶。”
凝兮仔细看了看画像,画中人平庸至极,是个放在人群中绝不会引起注意的长相,她从未见过。“暄王妃本就是神智受损之人,其病症反复无法以常理论之,娘娘如何能笃定此人罪责?再者说,他不过是一个来自齐蒙的商人,与我又有何干系?”
嫣妃道:“凝兮,若无证据,本宫不会随意诬陷。此人虽未商贾,但武艺高强,若不是本宫派去的侍卫足够精良,怕是根本抓不住他。在他住的客栈中,搜出了一封密信,上有齐蒙的国印,清清楚楚地写着要他于暄王大婚当晚行刺。凝兮,你还能如此坦然地说与此事无关吗?”
凝兮一听,顿觉不妙,难道是朗清派出的人?
“娘娘,可否将此信予我一观?”
嫣妃点头,宫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凝兮手上。
凝兮一目十行地阅读,果真如嫣妃所说,此信上述清了行刺的时间和地点,在信的最后,赫然盖着一枚齐蒙帝印。
回想起在隐舟关见过的那枚玉质吉祥扣,凝兮不由猜测,莫非朗清对自己仍有保留,实际上暗中部署了不少计划?可他到底想做什么呢?若说目的是救自己,实在不太合理。
她思索着说道:“娘娘,此信中所述,凝兮概不知晓。从动机上来讲,我与暄王夫妇无怨无仇,又得您看重,为何要自毁前程费心加害?从能力上来讲,前些日子我禁足不忘阁,无法与外界通讯,断不可能有机会指使齐蒙之人行刺杀之事。”
嫣妃见她冷静答复,颇有条理,不由得信了几分。
“纵使此事与你无关,但贼人受你弟弟指使,白纸黑字做不得假。你与齐蒙皇帝同根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若不责罚于你,便枉为暄王之母。”嫣妃高声道:“传本宫令,亭玉美人居心叵测,蓄意加害暄王妃,赐十脊杖,囚于不忘阁。”
凝兮背后发凉,脊杖本就重于臀杖,打残打死皆有可能。若她尚未有孕,或许能够抗过去,但她如今已有近五个月身孕,就算有遥雪豆蔻丹护体,恐怕也要出大问题。
“娘娘开恩!我身体孱弱,受不了脊杖之刑,娘娘一惯待我好,如今当真要杀我泄愤?”
嫣妃忽然将手中茶盏砸下,宫人纷纷匍匐跪倒。
她激动道:“躺在床上的是本宫儿子,疯疯癫癫的是本宫儿媳。你也知道本宫曾对你好,但你弟弟是怎么回报的?若不是看重往日相交,本宫岂会只赐你十脊杖?此举一为讨回公道,二为警示齐蒙皇帝。凝兮,本宫会派医官为你诊治,要怪便怪你是外族之人,有着齐蒙心狠手辣的血统。来人,给本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