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响,鲜血喷涌如注,倾洒在男人的胸前。
周围流民惊慌地捂住嘴,男人登时捂着伤口哀嚎,用力推开女子坐起身,盯着她的目光如同恶鬼,同时呼喊他的弟兄们,然而喊了半天后面也没动静,只有些微弱的哼唧声。
回身一看兄弟们还都躺着,没一个起身,男子用脚踢他们,然而仍旧意识昏沉着醒不过来。
男子有些慌张地回头,瞥到地上的手帕,忽然意识到什么,面色惊恐地望向女子:“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一点迷药而已。”姜永舒冷冷看着他,接下来她要做的,才是他应该害怕的事。
男子手肘的窟窿不住地冒血,像是屋檐淌下来的雨水,很快在地面积成一滩血污,与灰尘混合滚动。
男子怕死得紧,他抓不住体内的血,无力地感受它一点点流失,“你杀人!你违背了律法,我要报官把你抓起来!”
风水轮流转,报官这种话也能从他这种人口中说出来。
姜永舒冷笑,“报官?或许有用吧,你说呢。”
他们这种人的死活谁在乎,官府巴不得他们消失,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管辖的地界。
男人竟生出走投无路的绝望感,穷途末路,他望向地上眼含恐惧的人。
不假思索,朝着老妇人抱着的小女孩凶狠地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臂使劲拉扯,老妇人拼命拦着,小女孩痛得大哭,手臂几乎要脱臼。
就算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姜永舒一掌挥出去,手心浓郁的白色药粉散出,将男人淹没,她屏住呼吸,同时捂住小女孩的口鼻。
男人本就情绪起伏激烈,被呛住吸进去好几口,不过弹指间他便脑中一片空白,四肢发软没了力气,忽地瘫倒在地。
药粉缓缓飘落,整个破庙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刻钟后,几个男人悠悠转醒,很快他们发现,虽然眼睛睁开了,但身体还是动不了。
被刺穿了手腕的男人此时也在下意识地挣动,血逐渐止住,却还没有醒过来。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好像与躯体和四肢失去了连接,用力晃动头部看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还在睡着,灵魂被困在其中。
如同鬼压床一般的感知,让他们产生无法控制自己的深深的恐惧。
“放开我……”他们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看着姜永舒逐步靠近,像是地狱罗刹来收割他们的性命。
她轻声道,“你们不是想不劳而获吗?我给你们这个机会。”男人正思索她这句话的含义,便眼睁睁瞧着她手中匕首落下,穿透皮肤,硬生生,挑断了他的手筋。
变成残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别人讨饭了。
“呃啊——”男人身上冷汗如雨下,痛得生不如死却连动都动不了。
其他男人见状眼珠子几乎要瞪裂开,心脏砰砰狂跳,身体却不由自主,望着姜永舒靠近自己险些要昏死过去。
破庙中的流民同样吓得不敢说话,但还是有人颤颤巍巍地开口,“这,这也太过残忍了……”
姜永舒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惊慌地转移开视线,却听姜永舒道,“只要你以后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饭给我,我就放了他们。”
那人一怔,“那怎么可能……”还没说完她突然理解了姜永舒的意思,谁会甘愿把自己辛苦得到的饭给别人,人吃东西才能活下去,但这群人却夺走他人活下去的必需品。
根本罪无可恕。
见她低下头不说话了,姜永舒便继续,挨个挑断了男人们的左手手筋。
破庙哀嚎频出,声音飘散至夜空中。
她已经很仁慈了,给他们留下了右手,要是以后后悔了想自力更生,何尝不能养活自己。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一些代价。
姜永舒起身,周围人看她的目光染上了惧色,这很正常,他们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帮他们,但亲眼目睹这样的行为,恐惧是人之常情。
地上忽然有东西动了一下,姜永舒低头望去,佛像底下躺着的女人手臂艰难地抬起来,手指弯曲又伸直,试图抓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