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二话不说,脱下外罩的布袍裹住雪宝,回身曲腿半蹲在地,“我背你,上来。”
“我自己能走。”雪宝撇开楚远的衣服还给他,抱着烧出破洞的布兜起身。
虽凭自己下了山,身子却越来越沉重,脑子眩晕混沌,脚底发软,走在平地一脚深一脚浅。
“你还学会逞强了。”楚远强行将雪宝掳到背上,背起她疾走,鸢儿几个紧跟在后。
宝贝跑去悬青山看庙会了,柳寂独自在家,吃喝便十分敷衍对付。
在书房坐了大半天,过了午时才想起吃东西,到厨房找到几块雪宝剩下的点心,就着早上剩的凉茶随便吃了几口。
抬头看看天色还早,宝贝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打算申正二刻再准备晚饭。
“柳先生!柳先生在家吗?”院中几串急促脚步,楚远背着雪宝急匆匆进来。
柳寂掀开竹帘出门,看清院内状况,一个箭步冲至楚远身前,将雪宝从楚远背上夺到怀中。
小脸上满是泪痕脏污,裙子像是在泥里拌过,黑糊糊的,和随身的布兜一起破了好几个洞,就连头发都被燎去一块。
出门时漂亮干净、活泼快乐,回家却成了这样。
柳寂心如刀割,伸手去碰雪宝的额头和脸颊,烫得像只小火炉。
“柳先生,雪宝……”
柳寂面若冰霜,不理会楚远几人,抱起雪宝夺门而出,直奔城里最好的医馆。
那医馆的胡大夫颇通文墨,与柳寂素有几分交情,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孤言兄,雪宝着凉感了风寒,有些发烧,这个倒好说,喝几贴药,好好睡一觉就行。不过……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受了惊吓?”
惊吓?
柳寂冷着脸看向楚远和鸢儿。
“是这样的柳先生!我们去看杂耍,雪宝被喷火的烧到了,为扑灭她身上的火焰,我们拿凉水浇她,才导致她感染风寒。”
鸢儿像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完来不及喘气停顿,又急急开口:“对了对了!城隍庙请人在画地狱图,雪宝刚好看见了,被上面的小鬼吓得不轻呢。”
地狱图?
柳寂顿时明白雪宝受惊吓的真实原因,心沉到谷底,悲凉万分。
雪宝醒来时,已经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