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郡王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就回归了安静,不一会儿,陈惟书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烦死人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如果不是为了殿下与东家的计划,他是断然不可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你起来了。”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匕首,轻轻的笑了笑:“很少看到你这种表情。”
“我也不想的,不过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
陈惟书看着飞鱼楼安排过来的,说是什么自己的专属联系人,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说:“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过,你也不想想。”
“是是是,知道你确实挺为难的。”
降临坐在了一边,说:“黎郡王看起来可是特别担心你,安排了不少人陪着你。”
“他不是担心我,只不过是担心他会变成下一个我而已,所以才这么对我。”
陈惟书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说:“我的后脑勺不会有事吧,摸起来还怪真的。”
“你放心好了,这都是假的,不会出事的。”
降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东家与殿下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你这里差不多了的话,他就会直接送药过来,然后把你这个包给消下去,不会让你留后遗症,也不会让你一直这样的,放心吧。”
“那就行。”
陈惟书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说:“那黎郡王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怀疑到东家与殿下他们头上,我听说今日好像还出了点什么事情,不过我一直在躺着,也没有听太清楚,不清楚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今日是空城的百姓都围在城门口,拦住了李孟与陈守时两位大人,要他们给一个说法。”
降临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又说:“你不必担心,东家与殿下都安排好了,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好处,因为李孟与陈守时两位大人住进去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百姓对我们印象。“
“而且如今药已经都研究出来了,就算他们住进去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出问题,也不怕生病,所以不必担心他们两个的安全。”
“说是这么说,但确实是有些危险。”
陈惟书听了这话不自觉有些担心,可惜自己现在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重病患者,不能够传递消息,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否则他可以带人进去好好维护一下他们。
“殿下与东家都安排好了,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就应该苏醒为他们办事了,你不用担心这一两日的时间。还不如趁着这一两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降临作为飞鱼楼与他互通消息的人,对陈惟书还是挺了解的。
那个时候刚刚接到这个任务,还以为陈惟书就是那种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人。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其实对他印象不好,而且在传递任务的时候也不愿意和他多聊两句。
基本上就是收到消息之后就直接把消息给带回飞鱼楼,也不会与他多说什么。
后面是因为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改变了他的想法,陈惟书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靠的不仅仅是他在黎郡王面前争宠谄媚,更多的是因为他本身实力过硬,能够处理黎郡王身边的不少事情。
而且他明辨是非,不会因为黎郡王吩咐他去做事情就为难百姓或者是为难那些无辜的人,所以慢慢的他才改变了他的想法。
再到夜南郡疫病的事情爆发之时,其实所有人都有些担心害怕,只有他一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去到了疫病区,然后看那些百姓需要什么,自己能够为那些百姓做到什么。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站在他那个位置上,黎郡王又那么信信任他,那么他百分之八十是不可能会像陈惟书这样横冲直撞,直接去了疫病区。
在他看来,为百姓说话是好事,但是为百姓说话的前提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自己出事。
可是陈惟书那个时候毫不犹豫去到那个地方,甚至什么防护都没有做好,那个地方谁也不知道究竟情况怎么样,传染速度快不快,会不会去了就回不来了。
但是陈惟书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直接进入了那个得了疫病的村子里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确实是一个懂得谄媚的人,这点在黎郡王面前展露无遗,但是很明显,他更是一个为了百姓能够不顾自己生命的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降临,就知道陈惟书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两个人的交流开始慢慢变多,降临通过飞鱼楼去查他的生平,才会觉得他更厉害。
像他这样从小养在东家身边的奴才,尽心竭力为主人办事不求回报,甚至还自己拼了命地为东家办事,自己请命来到夜南郡。
降临多多少少有些不懂,他不明白为什么陈惟书能够这么做。
所以他带着这个疑问去问陈惟书的时候,陈维树听到了这话,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用一句话回答了他的疑惑。
“我的命,是东家给的,我的见识,也是东家赋予的,如果没有东家选中我,我现在还是韩家的一个小小奴才,哪怕成为了管事的也不被人重视。”
“可是东家就从来不会有这样子的想法,在东家心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有能力有才华,能够为东家做事,东家就会信任我们,然后把自己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
“在她的心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话,也从未听说过哪一户人家的家主能够做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