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何必争执。”宋吟时出声道,“这并非小事,还是阿盈自己来决定吧。”
谢盈想了想,问:“一定要转移到人体内么?”
玄都点头:“灵越谷的养蛊之术不外传,唯一能让母蛊活下去的法子,就是以人养蛊。”
“不过我怕是帮,帮不到谢师兄了……”说着,玄都失落地低下头,“先前沉迷炼毒,蛊虫无法存活于我体内,所以谢师兄不必考虑我。”
“只要选一个能保护自己,不连累谢师兄的人都好。”
毕竟母蛊的命,关系到谢盈的命。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谢盈勾起唇,恶趣昧再次浮上心头,“虽然我不知你们为何都想要以身养蛊,但此蛊关系我的性命,我无法随意托付。干脆你们打一场,谁赢了,谁自然最有实力能保护那只母蛊,我也就能放心了。”
“如何?”
公子的衣裳似乎不大合身
宋吟时笑道:“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有人反对。
他们心照不宣,谢盈失去了记忆,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重新开始的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男人之间较量本就该各凭本事。
“天亮之前,解决完一切。”谢盈淡淡说完这句话,却并未留下来观看,径直离开寒冰洞,往紫微峰去。
只是在经过问剑台时,他看见一抹清瘦的白色身影独自对着桃树干弯弓射箭。
快、准、狠。
每一箭都正中树干上的同一位置。
谢盈想,他应该也是会射箭的,否则不会在此人射箭时便浮现如此笃定的判断。
他从剑上无声落地,站在此人身后。
“你的箭,是谁教的?”
背对着他的白衣少年听见他的声音,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住。
最后一箭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绵软无力,还未到树干就落了地。
“我总是学不好箭,公子不想承认教过我,也在情理之中。”白衣少年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那双清透的黑眸注视他,隐隐含着破碎而忧愁的光。
谢盈从他的话里了解到,此人的箭是他教的。
可既然如此,为何要撒谎呢?分明在他现身之前,那箭射的不说完美无瑕,却也是上乘。
谢盈在回来的飞舟上已有所听闻,柳听奉在留仙城抓走了一个名叫白允的少年,方才引得他去了南疆。
能引他过去,定对他有不一般的意义,想必便是眼前这人了。
“这么晚,为何一个人在这里?”谢盈问。
白允闻言,抿唇一笑,“我以为公子问我第一句话……会是我在地宫里都遭受了什么,会问我有没有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