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短打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挽着袖子挽了裤腿,踩着草鞋,拿着锄头。
面无表情,古铜色的皮肤,流动光泽,精壮的躯干,在薄薄的衣料下悄浮着肌肉顺畅的线条。俊得不得了。
这个人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少女手里的瓜差点摔了,所谓被抓现行,大概就是她此刻的感受。
等到人站到她面前,高得很,遮住了日光,得抬起头来看。
少女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可以买你的瓜吗?”她身上没带钱,思来想去,拔下乌发里插着的簪子递了上去。
银色的簪子算不上贵重,但做工细致,上雕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
簪子一拔,满头乌发散下,配着红扑扑的娇嫩脸蛋,格外楚楚可怜。
男子没有接簪子,也没有说话,把锄头往田边一放,拿过那个瓜,就这么在田埂上一砸,摔得刚刚好。裂开好几瓣,没有碎得太难看,也没有沾到泥土。
男子递过一块。
少女接了。
“吃吧。”低哑的声音,带着磁性,和男子特有的魅力。
“啊。”少女怔了怔,低下头,迷迷糊糊地咬了一口。
男子的目光停在少女沾满了湿软泥水的脚上,眉头轻皱:“伤到脚了?”
少女连连点头。
男子蹲下身,捉住少女的脚腕。他的动作很慢,少女完全可以把脚挪开,偏偏神使鬼差地一动不动,在那人询问的目光下又点了头。
除去鞋袜,白皙玲珑的玉足在男子粗糙宽厚的掌中被衬托得格外孱弱,扭到的地方微红发肿。
相触瞬间的悸动,令两人都顿了顿,男人手段娴熟地替少女纠正了挪位的骨头,重新替她穿上鞋袜。
“这里晒。”男子看向不远处一间农家半夜守田的茅草亭,虽然不远,也有一段小路。亭子里有桌有凳,好上许多。
少女捏紧手里的瓜:“……我走不过去。”
话音才落,被人打横抱起,少女惊得瓜也掉了,抓住男人的臂膀,手刚碰到汗湿的皮肤,又缩了回去,直把整张脸憋成了桃花的颜色。
等到婢女带着家丁和车来接小姐的时候,发现小姐坐在亭子里,面前有瓜,还有水,显然被人投喂过。
只是头上的簪子没了,换成了一根小木枝,倒也俏皮。
婢女快哭了,扑上去:“小姐,你没事吧?没碰上歹人吧?我快被夫人骂死了。”
少女看看已经没有了人的田埂,摇头,轻声道:“没有。我们回去吧。”
坐在车里的时候,少女摸摸头上新嫩的小枝,回想,那人是不肯接簪子的,自己执意要给,才送了出去。头上这木枝丫却是那人帮忙折的。
知道自己这番行径着实不妥,但当时就是那么做了,虽然是第一次见的人,莫名其妙觉得对方不坏,仿若重逢。
少女家里肯定是不同意这桩婚姻,耐不住女儿铁了心,不答应就要私奔,小伙子虽然务农,却聪明,踏实,肯吃苦。几年后,两人终是走到了一起。
空灵如晨曦初露的少女虽然是先天道胎,但终身不曾修行,数十年后渐渐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