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辛逸深呼吸了一下,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反正已经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倔强的简辛逸。”白羽扬拿着自己的登机牌,无奈地笑。“这段时间,谢谢啊。”辛逸顾左右而言他。“那你准备怎么谢我?”白羽扬挑眉。辛逸四下环顾,指了指前方:“时间还早,请你吃肯德基。”白羽扬的脸色垮了下来:“帮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忙,肯德基就把我打发了?”“那不然怎么办?我无业游民一个,现在就靠给公众号写点文章赚点微薄的稿费,不像你家境殷实。肯德基已经是我能请的饕餮盛宴了。”辛逸瞪了白羽扬一眼,自顾自朝肯德基的门店走去。白羽扬嘴角微微翘起,拉过辛逸的胳膊拐向另一边的咖啡厅。“你干嘛?”辛逸抽出自己的胳膊。“喝咖啡,肯德基里太嘈杂了。”“你不知道机场里的咖啡厅都是死贵死贵的吗?”辛逸咂咂舌。“我请你啊。”白羽扬无所谓地耸耸肩。“啧啧,财大气粗就是好。”“那你跟我啊。”白羽扬停住脚步,面对着辛逸认真地看着她。“你又来了,”辛逸翻了个白眼,“我要说多少次……”“好!不谈!不谈!”白羽扬举起双手打断辛逸的话。只要面对她,他就好像永远只能妥协。“简辛逸?”刚刚走到咖啡厅门口,耳边传来一阵细细的女声。辛逸转头看去,所有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骆芸。许多年不曾见过的人,与她有着极深仇恨的人。多少年不见,骆芸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外表,她留长了头发,烫染成了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化着精致的妆容,透着一丝妩媚与成熟。如果不是她那依然细细的声音,这样骤然在人群中相遇,辛逸还真不一定能第一眼认出她。“没想到咱们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骆芸优雅地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道。咖啡厅里响着悠扬清雅的轻音乐,隔绝着店外的嘈杂与匆忙,辛逸与骆芸在店内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心平气和?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看到你我也没办法心平气和。”辛逸看了骆芸一眼,微微别过头去。骆芸抿了抿唇,垂眸半晌才回道:“年少时钻牛角尖,总觉得自己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心比天高指的就是我这样吧,以至于做了许多错事,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如今长大了什么都明白了,很多事,却没办法回到从前。”“骆芸,即便是年少,可那时的我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是非黑白能够分得清,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你现在轻飘飘一句年少无知,就想把一切都揭过去?你好歹现在好端端坐在这里喝咖啡,可嘉佳不在了。因为你,她死了。”辛逸看着面前的骆芸,眼神冰冷。“我知道你恨我,就像当初我恨极了你一样。我也受到惩罚了,虽然我很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我想你不会接受的。”辛逸没有回答,只沉默不语。“虽然现在的你可能并不想知道这么多,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华哥……华一鸣没有再混社团了,他去了一家洗车行做了学徒,一直很卖力,几年下来有了点积蓄,老板后来要去别的城市,他东拼西凑,蒋谯的姑姑又帮了点忙把店盘了下来,现在我们俩一起经营着。蒋阿姨换了肾,一直没有放弃我,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也把她当妈妈一样看待,把她看做我唯一的亲人,再过一两年,我和华一鸣就打算结婚了,至于蒋谯……”骆芸瞧了瞧辛逸的神色,犹豫了一瞬才继续说道:“蒋谯去了国外,一个叫宋逸湘的女孩子跟着他去的。她名字里的那个逸字和你的一样。”辛逸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都过去了,他也该有自己的新生活了。”骆芸扫了一眼邻桌的白羽扬,略显诧异地说:“虽然当初我非常肯定,以你的性格,知道事情完整经过后不可能再和蒋谯在一起。可我原本以为你会和邵霖走到一起的,当时我还非常不满,觉得你真是命好,没有蒋谯,还有个邵霖为了你放弃抵抗连命都不要。没想到,你居然也没和邵霖在一起。”“放弃抵抗?什么放弃抵抗?”辛逸的心在听到邵霖的名字时抽痛了一下,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骆芸话中她不曾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你不知道?”骆芸更诧异了。“知道什么?”辛逸有些急切。“原来你不知道吗?华哥后来去看守所看过黑子,黑子跟他说,当年你跑出旧船舱之后,他们好几个人如果成心要去追你邵霖一个人怎么可能全部拦得住?况且,邵霖毕竟是练体育的身体底子好,他即便打不赢,自己若要跑也是有机会的。只是黑子一心想要寻仇,就说如果邵霖让他出口气,他们就不去追你了。邵霖这才没有抵抗,任由他们痛打的,不然他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辛逸,我以为……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