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与她同行的书生李子峤,是圣上和淑妃娘娘当年在潞州所生的皇子……”张孝蒿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可闻,但是满殿朝臣都听到了,李子峤是皇上和淑妃当年在潞州所生的皇子。李子峤是皇上和淑妃当年在潞州所生的皇子,那站在朝堂上的太子殿下又是谁?张孝蒿这话说出来,满殿静寂,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清晰可闻……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一点也没波及到平静的后宫,太阳一出来,积雪消隔了不少,遥遥在柳云莺的催促下练功。瞧见李丝絮跟魏嬷嬷站在廊下拿着账本嘀咕,遥遥握了一个雪球,顽皮的朝李丝絮的方位掷去。李丝絮耳力十分敏锐,雪球近在咫尺时将头一歪,那雪球落在屋檐廊柱上,洒开溅了魏嬷嬷一身雪沫子。脸上溅了冰冰凉的雪沫子,魏嬷嬷气得拿眼瞪遥遥:“你这皮猴子等着,一会儿告诉娘娘打你屁股。”遥遥心虚的做了一个鬼脸!李丝絮抿着嘴直乐:“往宫外各府送年礼的事儿,嬷嬷拿主意就好,丝丝先去陪遥遥打雪仗。”自从遥遥出宫回过一趟王家解开了心结,比以前开朗活泼多了,拿雪球砸她这种事儿,放在以前是万万不敢的。这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包天,让魏嬷嬷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自个贪玩,还将咱们小主子给带歪了!”年礼的事情魏嬷嬷还是不敢擅自做主,她拉着李丝絮:“别的府上也罢了,就是玉真公主那儿,还有大皇子府上,他们有什么好东西都搬进宫来给小主子,老奴总觉得要再添几样琉璃器方能妥当。”“那就再添几样琉璃器。”李丝絮决断道:“王氏琉璃作坊新烧的样式,玉真姑姑和皇兄会喜欢的。”“可咱们库房都是老样式,哪有新烧的琉璃器拿去添礼?”魏嬷嬷跟在她身后念叨,李丝絮早奔向廊下捏了个雪球,朝练功的遥遥砸过去。遥遥跟着柳云莺习武,愈发耳聪目明了,雪球要砸向她面庞那一刻,她微微侧脸躲过了,等她扭过小脑袋刚露出得意的神色,接跌而至的雪球砸了她一身。“兵不厌诈哦!”李丝絮回给她一个鬼脸,跟等在一旁的魏嬷嬷道:“丝丝要是没记错,今日是父皇钦点各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日子,那新烧的琉璃器很快就有了!”不是!新烧的琉璃器,跟各地官员回京述职有什么关系?琉璃器又不是那些官员捎进宫的?再说这个时辰,怕是也下朝了!魏嬷嬷还在琢磨她家小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卓子急匆匆进来禀报:“小主子,王大人派人送年礼入宫了。”“新烧的琉璃器这不就有了嘛!”李丝絮吩咐小卓子:“帮着送年礼和琉璃器的,径直带去库房,让王元宝过来见我。”“小主子怎么知道是王大人亲自来的?”李丝絮猜到了是王元宝亲自送年礼进宫,小卓子也不卖关子了,忙去请人。等李丝絮进了水榭旁的暖阁,小卓子已经将人请了来。王元宝一见到李丝絮,激动得腿一抖,就要下跪。“王爱卿,平身!”李丝絮学着玄宗,顽皮的做了一个平身姿式,这下王元宝跪不下去了。“公主真是下官的贵人,若非公主,臣这次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王家危矣!”王元宝一脸激动,李丝絮让青荷帮着沏了茶:“大人先喝碗茶压压惊,慢慢说。”“臣按公主的意思,从宫中赴宴离开后,派随从回府处置那件事情,自己去了京郊琉璃市场,果然有人尾随在臣身后,因为臣没有先回府,府上的仆人已经将人赶出去,想来对方没有起疑。”王元宝告诉李丝絮:“但是,臣留了个心眼,将人赶出府后,派了府上身手最好的小厮暗中盯梢,然后就发现那对母子与人接头后,跑到尚辇奉御赵大人府上认亲,结果刚好被回府的赵大人撞到,双方还因此撕打了起来。”“最后京兆府尹出来平息了此事,恰好路过的太原尹竟跟那个老妪是旧识,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下官进宫时打听到,今日在朝堂上,郭御史状告京兆尹,牵出赵府门口的事情,然后太原尹出来作证,竟说那个书生李子峤,是圣上和淑妃娘娘当年在潞州所生的皇子。”“皇上勃然大怒,当庭就让人将太原尹拿下,并拘捕了在赵府门口闹事的那对母子,着辅国将军杨思勖查办此案,牵连之人严惩不殆。”王元宝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臣若非进宫赴宴,差点以为那对母子真是太子殿下的远亲,也是想着公主与太子交好,多嘴一句提了提此事,才没有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