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视线的章柳自然看不到,袁晨的目光变得忧郁而伤感,但是很快又恢复方才的温柔平静,道:“章柳,我……我最近总想起了我们一起在齐钢那间小破出租屋里练音乐的日子,人一辈子有个能共患难又能共患难的朋友不容易,我……我是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我还想和你做朋友,我不想一夜之间即没了喜欢的人,也没了至交好友。”
这话说得章柳心里不是滋味,终于抬头认真地看着袁晨了,然后伸出手,握了下袁晨搭在桌面的手,道:“我们当然还是朋友,但只是朋友。”
袁晨笑了下,似乎很释然,道:“行了,你就当我前段时间是一时着迷了,现在清醒过来了就好。”
章柳笑了下,忽地也是一阵说不出的轻松,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和崔尚昆在一起了,可是在袁晨面前,却从来都比在崔尚昆面前放松、自在、舒服,这段时间生活里没了袁晨,总像是少了一抹温暖,透着一股子寒意。
“章柳,你喜欢崔尚昆吗?”当两人情绪平复下来时,袁晨忽地问道,“我不管其他的……上一次,对不起,我是……我是失控了,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其实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崔尚昆,你……你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我记得咱们没事儿在你家里练练琴、谱谱曲子,那时候你笑得和现在不一样,我总觉得现在的你不是真的快活。”
章柳把握着袁晨的手收了回来,眼神转开,神色也冷淡了,道:“我不想谈这些。”
如果是以前,袁晨可能会激动地质问、追问,但是现在,袁晨只是安静地看着章柳,良久,依旧温柔平静地道:“好,不想谈就不谈,你中午吃什么,别又忙起来忘了午饭。”
“我中午不吃了,还有事情忙呢。”章柳道。
从章柳的办公室出来,袁晨去了何泰来的办公室,一进门,何泰来就道:“呦,这位闭关顿悟去了的大歌手终于舍得出关了?怎么着?准备好工作了?你再不开工,你的粉丝得粉丝可是想你想得啊,都快想不起来了。”
袁晨没被何泰来这冷嘲热讽的话激怒,淡淡道:“听说你们要开新戏?”
何泰来翻了个白眼,道:“是,《变装》活了,现在全公司上下打了鸡血似地准备再接再厉大干一场呢。”
袁晨道:“你们上一部戏的主题曲、片尾、插曲都一般啊。”
“行了行了,你也别鸡蛋里挑骨头了,你个大少爷甩手‘闭关’去了,齐钢说这种青春范儿的东西他弄不利索,这不,最后银河影视推荐的作曲的和歌手,算不错了。”何泰来挑眉道,“怎么,对配曲子又有兴致了?”
“去和章柳说,我开工了,下部戏音乐我包了。”袁晨淡淡道。
何泰来察觉到什么,上下打量了下袁晨,道:“你怎么自己不去?你刚才从章柳办公室出来的?这是和好了?”何泰来和郭翔都察觉袁晨和章柳似乎闹别扭了,但是别扭的原因他们不并不清楚。
“是,然后又吵起来了,他忙起来不吃午饭,我非让他吃,他烦了,把我赶出来了。”袁晨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即又皱眉的,道,“他现在还这样?一忙起来不喝水不吃饭不睡觉?”
“他睡不睡觉我不知道,我又不像你有章柳他家的钥匙……但是他不吃饭是经常的。”何泰来是见证过多少次章柳的工作状态的,自然清楚。
眉头皱得更紧了,袁晨道:“那你们也不看着他点儿?”
“我们看着他!就他那脾气,谁能看得住劝得了!?”何泰来夸张地道。
袁晨皱眉没出声,良久,看着何泰来道:“你有崔尚昆的电话吧。”
何泰来立刻警惕起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袁晨道:“有个三线女明星,叫何美丽,前段时间来找我,说是知道章柳和崔尚昆的关系,让我给钱,不然就威胁要爆出去,我觉得这事儿崔尚昆估计能处理好。”
何泰来立刻警觉,在现在国内的环境,明星的同性恋的性向曝光在星途上近乎毁灭性的事故,如果真有哪个不开眼的试图从这方面揭锅,这事儿一定要通知崔尚昆,飞讯处理这种事情要比风华娱乐干净厉害得多。
“这事儿你和章柳说了吗?”何泰来忽地察觉不对,问道。
“没有,章柳一直都自己逼得太紧的,我不想让他再费神,你和崔尚昆通气,让崔尚昆去处理,如果崔尚昆不处理,我早就自己上手想办法了。”袁晨道何泰来忽地想不认识似地打量了下袁晨,道:“行啊,你小子现在会耍心眼了啊。”
袁晨没说话,但是他心里想,也许以前他就是心眼太少了,明明曾经他有那么多筹码可以用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何泰来找了姜秘书,姜秘书传话给了崔尚昆,崔尚昆想了不到一秒钟后,直接让广告部的人加内保安队长周硕去处理何美丽的事情了,除了佘志高,广告部的人和演艺圈的人最熟,通过飞讯庞大的广告预算让何美丽想找媒体人发消息都发不出去,周硕带人小小威胁下,再拿点儿钱,何美丽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明星,还是个不怎么红的明星,果然就不敢吭声了。
这是个小事儿,不值一提,那天崔尚昆主要是想跑一趟捺水省,去维系一下那里的关系,顺便看几个项目,却在机场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慌,道:“老崔,你接到消息没?”
来电的是崔尚昆的一个朋友,其人在地方为官时崔尚昆也还是个区域级别的地产商,此人贪婪好色,穷奢极欲,乱得不得了,做事的能力也一般,崔尚昆不是很看得上眼,但是也明白为人处世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所以就不咸不淡地应付来往着,倒是对方因为飞讯的项目倒是在政绩上颇为收益,后来升到京城了,时不时的投桃报李,传点儿什么内部消息给飞讯,当然,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京官儿的油水少,他也有点儿想结飞讯的善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