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寄明,萧送寒的父亲,早就身处在这网中了!萧送寒难得蹙眉:“二叔,这是有人要置我们萧家于死地?”他的情绪调节力委实有些功底,早在这些消息爆料之初,明知道背后有人作怪,萧如晦都不可避免地摔过筷子。这句话问出过后,萧送寒就开始思索前因后果,想必出路和如何应对才是他最在意的。“不知道你爸跟你说过没有,萧家,在这场战争中只是个代名词,这是有人要彻底熄灭这把我们守护了千百年的火。”萧梧叶从萧送寒手中拿过手机,看完这些内容后一言不发。老实说,她心情很难言喻——这分明是一个她格外讨厌的人,可在她知道其中真相、而他却轻易地被谣言摧毁在她面前时,她却只想公平地跟那些人申诉一句:这都不是真的。“二叔知道是谁?”这个问题,想必是开卷答案吧,除了宙斯,还有谁会有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难怪那天袁宥姗在扎布耶茶卡说她在收网,警告她远离是非。原来如此……沉默之际,萧如晦一脚油门到底,越野从惯性滑行到最终停止,眼前骤时出现一片琥珀色汪洋。昂拉仁错是西藏第八大湖,论水域面积,它没有太过新奇的地方。最大的特点是形状不规则,水深水浅毫无规律,因而孕育出不少大大小小的湖中岛屿。譬如他们将去的最大的湖心岛,错多岛,从湖岛面积来看,有机会进入全国前三甲。萧如晦把车停到湖边,避开萧送寒两人,在边上抽了一支烟。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萧送寒知道以二叔脾性,必定对方才之事提前就有准备,较不知道其中玄机的萧梧叶而言,稍许能做到释怀一些。萧梧叶这边咬着手指,发现夜色下送寒看她的眼神霁月明亮,心慌慌的,便立刻抬头挺胸,下意识地看了眼抽烟的二叔,然后提醒他:“二叔还在啊。”萧如晦丢掉发光的烟蒂,指着车灯照亮的上岛的路说:“我在前面带路,你们别跟丢了。”见萧梧叶总是这般不自在,萧送寒缓解气氛道:“都现在了你还怕什么,迟早都要见他们的。”萧梧叶赶紧否认:“谁说要见他们的……再说了,我们白天那都是假的,权宜之计,你让二叔正好撞见,那以后怎么办?”“什么是假的,我可没说是假的。”的确,萧送寒只对她说过,这种订婚仪式为舍纳族特有,合则留不合则散,所以她理所应然地以为,若有万一,他们之间当还有弹性空间,也就相当于还有“不作数”的可能。萧送寒见她还有抱有侥幸,把舍纳族的规矩再次合盘复述道:“长老们见我心诚,所以私下给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奖惩机制,特许我主事之位,等有一天,若我真的需要离开族群了,他们也可以不必像孙涛那样弄瞎我的眼,答应让我在左右腿筋里面自留一条。回归到外界,退而求其次,当一个跛子便可。”萧梧叶恼火了:“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抽你腿筋!”萧送寒抢握住她捶到胸前的手,趁不注意,轻轻一带,迎合上前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又软又欲——要知道,萧如晦还在前面不远距离领着路,随时都有可能回头,这么一下,萧梧叶紧张之余由恼转羞,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萧送寒低语:“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萧梧叶心进到了嗓子眼。不,他很会,逍遥观的时候萧梧叶早已领教过他撩人心弦的本事。不过她或许没有听出,萧送寒所谓的“不会”,是“不会越过兄妹这道槛”——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没有像萧梧叶那样的思想枷锁束缚,在她面前,他不会永远保持彬彬有礼、相敬如宾,他会逾越。萧梧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系列,大呼一口气,先跟上了二叔。这条路是后天开发的,专为通往错多岛而修建。上岛的路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岛上奇石遍地,无以为路,只有一座形似阙楼的巨石矗立在岛中央,身上孔洞为埙,散发着卷进湖风、又撞向四方的呜咽声,让人凭空心生畏惧。好在阙石顶部嵌有荧光灯,从颜色和形态看得出来,和从前舍那村里的照明灯泡出自同一人之手。看来这里,有阴阳师的介入。二叔的电话打通后,地面的碎石突然开始密集跳动,一个丝滑又略带震动效果的重质物件,似从地底深处浮涌上来。随后地表冲击感明显,空气从阙石孔洞迅速喷出,巨石上展开一副暗道石闸,机关之后灯光明亮,四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