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只有站在舞台上时,才能大致背出台词,偶尔会有几处卡顿,但整体来说还算是自然流畅。可一旦走下舞台,换个场合,她就觉得脑袋空空了,就算努力回忆,也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出几个词语而已。
难道是因为身临其境更有助于发挥吗?还是说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呢?
「肯定是彩排的时候你更认真嘛。」李森罗扒了一大口饭,「你从小就这样,只有在『哇要动真格啦!』的时候做事情才最有干劲,其他时候都是会不自觉地小小偷懒的。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啦。」
「别用这种理所应当的口气说话嘛,听得人好不爽哦。」绮罗撇了撇嘴,想把他的筷子给抢走,「倒是你,怎么天天来我家蹭饭?快把伙食费结算给我!」
这么说着的绮罗向哥哥伸出了手,浑然一副讨债的凶狠模样。森罗看也不看,反手便重重拍了一下她的手掌。看来这一记清脆的拍打就是她的报酬了。
「咦呃——」
绮罗甩着刺刺发痛的手,满脸都是嫌弃。
「这绝对是暴力啊。」
「这是对你上周的霸凌行为的报复。」他吐了吐舌,摆出一个鬼脸,「我那天可是被你的冷漠行为伤得很深哟。」
「彼此彼此。我也因为你当时的变态行为颇受打击。我们扯平了,所以不要天天在我家蹭饭了。」
「我蹭到你演完爱丽丝就走了呀。」他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剩一天了。既然都已经让我白吃了这么多天饭,再多加一天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
「你这肯定是歪理嘛。」
「明明是真理。」
绮罗懒得理他了。至于他刚才所说的那番「只有在正经感觉到该动真格的时候才会认真起来」的疑问,她当然是不相信的,可这番理论似乎多多少少钻进了她心头的某个小小角落中。
距离正式开演不剩多久,剩下的每一个小时都是「该动真格啦!」的宝贵时刻。绮罗还是打算临时加倍努力一下,眼睛都快要黏在剧本上了,甚至梦里都是重重叠叠的文字与舞台的布景,反复地上演着她登场的那一幕。
这样的梦总是让人疲惫的,仿佛沉入了无尽的循环之中,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梦结束了,可稍一恍惚,便再度沉回到了原本的梦中。炫目的灯光和梦中熟悉的人物,都是与现实紧紧牵连的元素,她差点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了。哪怕被刺耳的闹钟声吵醒,她还是迷迷糊糊地不敢确定,今天究竟是不是学园祭的当天。
揉揉脸颊,搓搓眼眶。这场反反复复的梦折磨得绮罗依旧困倦,脑袋也微微抽痛,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抽住了。绮罗轻轻捶打着太阳穴,好想重新躺会温暖可怕的被窝怪物怀中,可一想到还要早点抵达学,为学园祭的摆饰做准备,只好无奈地打消了这番懒惰的心思。
绮罗不情不愿地起身披上外套,看到依旧睡得的中也,不由得有点嫉妒起来了。
她小跑了几步,绕到中也那一侧的床边,揪住他的鼻子,轻轻地左右晃了晃。
这番小小动作,惹得他不快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并没有被她的这点小小骚扰所影响到——当然,也有可能是已经醒了,只不过是不乐意多搭理他罢了。
倘若他此刻的想法是后者,那可就太气人了。
绮罗悄悄地把手伸进了被窝里。才刚刚脱离被窝,她的指尖仍带着与中也相同的温度,几乎感觉不到过分的突兀感,当然也完全没有惊动到他,简直就像是悄无声息似的,便搭在了他的侧月要上。
轻轻捏几下,中也并没有任何反应。绮罗不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总算是把他骚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