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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第3页)

“为师带你回去。”阎罗君一挥衣袖,将苏禾抱起。

“师傅,尚桓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是冰冷的?”

“他死了。”

“如何能救他?”

“无法。凡人死后,魂归黄泉,不可逆天而为。”

“人间一点也不有趣,我不愿再来了,尚桓的尸首禾儿能带回去吗?禾儿只喜欢他。”

阎罗君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苏禾,轻叹道:“罢了,随你。”

苏禾正欲回身,天空中却响起一阵宏音,回响天地:“今日谁也走不得,阎罗君你还要包庇你地府的花灵吗?”

阎罗君广袖轻抬,作揖道:“帝君,阎罗不敢。不过,此果因我而起,是我之疏忽,本君自愿领罚,只愿帝君不要怪罪他人。”

那鸣钟之声再次响起:“这么说,你是要保下这花灵,替她受罚了?”

“本就是本君之过,苏禾不过一神智初开的花灵,我思虑不妥,放她来人间酿成大祸,吾自当承受罪责。”

“冲破人鬼之境,霍乱两界十日,绝非小罪。本君要剃她灵骨,这你也替她受着吗?”

阎罗君掀起衣摆,单膝跪地:“本君愿领罚。”

“这事与师傅无关,”苏禾拦在阎罗君身前,伸手将他护住,“此事皆因苏禾一人而起,苏禾不愿牵连他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师傅教养我千年,绝不该为我所累。”

苏禾跪地:“帝君,苏禾毁乱三界秩序,让人间生灵受苦,苏禾有悔,自愿剃除灵骨,魂破骨销,还地府安宁。”

“好,你自领罪,不牵连阎罗君也算没枉费他教养之恩。”

“帝君,臣……”阎罗君急切道,却被帝君打断。

“如何?你当真为了这一只小小花灵,献上自己数万年修为,剃了灵骨不成!”

“臣不敢,”阎罗君低头道,“只是,帝君也看到了,苏禾得忘川水浇灌、阴气滋养而生,有号令万鬼之能,若她今日将流落人间的孤魂召令回地府,臣再加上一道封印,隔绝人鬼两界,也算是将功补过。敢问帝君,若她做到,可否留她一命?”

“……”那声音略作思索,出言道,“也可,不过她的灵骨已然留不得,若她再次失控,捅下天大的篓子,又该由谁为她认罪。”

那仙音自云间传来:“本君留她一命,剃她灵骨,贬为凡人。不过,她走火入魔皆因那个凡人小儿而起,身为地府花灵却对凡人动情,本就为大忌,坏我三界规矩,本君不可股息,就罚他们,世世相残,同生不同死,领了他们的命,自食这恶果。”

“帝君……”阎罗君出声道。

“莫再多言,苏禾,去赎你的罪,将万鬼指引到黄泉归途去。”

苏禾合上双眼,想象十日前,自己入魔的感觉。十日……尚桓倒在血泊之中,断肢残躯,早已冰凉。

“啊啊啊——”苏禾头痛欲裂,失了神智,满眼猩红,只看得到尚桓仰躺在高台之上,不再看她一眼。

“啊啊啊啊啊——”苏禾不停嘶吼,双眼落下血泪。

“禾儿,凝神,召令万鬼,回他们的家。”阎罗君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回荡在脑海中。

苏禾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她开始以血结印,引孤魂向黄泉而去。

笼罩人间十日的阴云漩涡般扭曲,聚散不定,倏忽,一点点散去。恰值破晓,第一缕天光透下,浮光万丈,金波粼粼,天霁而云霏开。

那光落在浑身浴血的苏禾身上,她双眼已成漆黑,身上的肌肤一寸寸裂开,她彻底失了神智,在天地间发狂。

阎罗君正欲飞身而上,控制住苏禾,一只金光灿灿的玉笛忽地刺入苏禾脊骨之中,她呕出一口血,溅落在地。

苏禾似追逐天光的孤鹜,只一步,被弯弓射断了翼,那玉笛还在一寸寸深入,顺着她的脊柱滑下去。

“啊啊啊啊——”苏禾如跌落九天的鹏,在一丈天光中,缓缓跌落向地面。

她落在阎罗君怀中,眼中方散去血色,回复清明。阎罗君看向她,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攥着一只玉笛,是尚桓那日在月下清奏时用的笛,天帝用它剃了苏禾的骨。

一抹朱红留在那剔透的玉石中,浸得极深,如何也抹不去了。

“师傅,苏禾让你操心了,还望师傅不要怪禾儿。”苏禾的声音一点点消散,“这只玉笛,禾儿想留下,求师傅应允。”

说完最后一句话,苏禾的眼轻轻合上,没了生息。

万里金云中最后响起一声仙音:“阎罗,这是你的徒弟,酿成这般大错,你也有过,他们二人的宿命,由你去引导,让他们认了命,相爱不得,便只相杀。这般规矩,该教给诸位仙君了。”

无人瞧见,阎罗君抱住那花灵的手竟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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