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守岁:“……不是。”
“那你倒是告诉我在哪儿啊。”
“为何?”
“为……”烛九阴掐诀的手一停,“不用我来救你?”
“不是!”
“你?噗嗤,哈哈哈哈!”烛九阴大笑道,“放心好了,我既然许下诺言,定会做到。不过你与石头真是,哈哈哈哈!”
笑什么?
斐守岁纳闷。
烛九阴抱着软枕,擦去眼角的笑泪:“我曾扮作人间卖菜的老头,教陆观道用补天之血救人。他知道自己的血能起死回生时,反应与你一模一样,你说好笑不好笑!”
卖菜的……
好像在很久之前,还不相熟的时候,陆观道曾经说过此事。
原来……
烛九阴笑说:“你猜猜他第一次用血,是为了谁?”
“……谁?”
定不是他斐径缘。
斐守岁知道陆观道的性子,便开口:“是去找了陆家人。”
“对了。”
“……”
“你说他傻不傻?一听到能救人,头也不回地往废墟里跑,我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但是。”
“没救成的,怎么可能救下。一家子的魂魄早被地府抓去了,他又能救谁呢。”
明明眼前是缭绕的火莲,斐守岁却仿佛能看到大雨之下,踉跄的小人儿。
那小陆观道跌跌撞撞,在田埂上一遍一遍呼喊娘亲姓名,但寂静的田野,灰蒙蒙的天地,没有人能回他了。
就算大雨湿透了阑珊,也不会有人从家门后应一声。
应那:“哎哟,淋着雨作甚,快快回家来!”
回家去吧。
有人也这么与斐守岁说过。
斐守岁咽下反复无常的情绪,他知道是同辉宝鉴,亦或者是烛九阴的手段。
他端着无比冷静的心,却因冷静,让那温暖更加容易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