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唱不出了,就算代表斐守岁的偶人跑去接住她的头颅,她也早早死了。
斐守岁酸涩了鼻尖,他无法忍受泪水,便一咬牙,转过头去。
“不看了?”烛九阴。
“嗯,”斐守岁深吸,语气颤抖,“不……不看了。”
便见。
老妇人抱着自己的脑袋,退场。
而一个穿书生衣裳,背着箱笼的偶人从戏台一边走起,走在梧桐树下。
斐守岁:“……”
书生之后,还有一顶鬼鬼祟祟的红轿。
那是开头,也是遇见亓官还有……陆观道之地。
红色的轿子晃啊晃,小小的人儿跟啊跟。
许久没有敞开心扉的书生,回转身子,笑看那衣衫褴褛的乞丐。
“你跟着我做甚?”
“嗳?”小陆观道眨眨眼,“不、不能跟吗?”
“你该去跟那些富贵人家,而不是我。”
“可我、我不想要那些有钱的,我!我只愿跟着你……”
书生皱眉:“怎么不听劝。”
小孩撒娇:“呜呜!我不碍事,一点都、都不碍事!”
一旁。
斐守岁:“不必看了,大人。”
烛九阴却不愿:“这段故事我不曾知道。”
“……”
戏台凌乱了时间。
斐守岁见到短短的过去,是一个个五彩的魂。
穿着寿衣的小乞丐赖着不走,红枫林里谢义山带路入宅,还有紫衣的江千念碎了一地琉璃花,绯红的官服挂在薛宅门前,困住一府怨念。
黑色的乌鸦飞在半空,牵动钗花在徐徐前行。
白色的狐狸跟着海棠,却让前头的海棠花慢慢枯萎。
一滴绯红溅开白色荼蘼,一只白蛾碾碎了花瓣与落叶。
而斐守岁呢。
那个守岁的小偶人从戏台的中央,走到了唱戏人的身边,他一点点,晕开在色彩斑斓的染缸里。
一去不返。
斐守岁:“看这些……”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