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烛九阴缩回了手,“恭维话我不喜欢听,你自己上来吧。”
斐守岁:“……”
看到水面上起身的红衣,斐守岁也没有寄希望于一个喜怒无常的神。他左右相看,咬断一根长发,随意地在后头打了个结。
朝光亮之处游去。
越接近水面,那光也就越刺眼。
墨发虽被束缚,但长到腰肢,还是肆意。斐守岁的视线被发叨扰,他划开眼前的遮挡,却在即将触到光亮之时,看见了水面熟悉身影。
这是哪一出?
斐守岁默默停下,警惕着后退,而他退那身影就靠近,一整个身体倾在水上。
窥探。
几乎要把眼珠瞪出来。
斐守岁看到的是阮家姑娘。
阮?
嗳。
斐守岁心中竟然记不起女子姓名。
而阮家姑娘扑在水面上,咧着嘴,幽幽然:“那日公子为何不救我?”
那日?
斐守岁记得在三更天下,顾扁舟的手上是有一只逃跑的风筝。
风筝不亮,绘黯淡颜色。阮家姑娘曾变成风筝在黑夜里飞舞,但被顾扁舟一支长箭射杀当场。
至于救与不救……
阮女子又说:“为何死的是我呢,公子?”
不对,此处是同辉宝鉴,就如方才的唐家兄弟一般,水面这个定是幻术。
既然是术法,就必有破绽。
斐守岁悄悄背手掐指,新生的躯壳格外好用,连咒念都快了几分。
术成之时,阮女子的脸已经涌入了水面。
一张干涸的,棱角分明的,流着血泪的脸,在水中逐渐泡开。
泡胀。
肿胀的皮囊挤压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