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暖气充足,窗户紧闭,空气流通受阻,聚集着散不掉的烟草味。
推开门的瞬间,钟善被气味熏到,没忍住咳嗽几声。
“嗓子不舒服啊小钟?”赵恒山言辞关切,眯着眼从头到尾打量着她,“现在小姑娘都这样,穿得少,也不怕着凉。”
钟善皱眉。
她没觉得有丁点儿冷,单纯是因为烟味太呛人。
但,这毕竟是赵恒山私人办公室,没立场说这句话。
“没,只是咳了下。”钟善笑着应付过去,将文件放在桌上,“主管,您要的文件。我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钟善双手在身前十指交叉,露出得体的笑:“您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哎别急。”赵恒山出声,指着沙发让她坐下,“待会儿表格有问题,还得请教你。”
钟善顿了顿,没有立刻照做。
赵恒山瞅她,眼神里带了点儿不解,是上司对下属不遵从指令时的不解。
她无奈,慢吞吞坐在沙发旁边。
第六感在疯狂提起她的警戒心。
“先喝水润润嗓子。”赵恒山递杯水到面前。
她客气地接过,谢谢二字尚未说出口。
赵恒山视线停在她腿上,感慨道:“小钟的腿真细。”
不适感和呕吐感疯狂涌上心头。
钟善眉头紧皱。
“跟我女儿差不多。”赵恒山又补充,露出笑容。
仿佛拿他女儿作对比,就能让他的话变得合理。相应的,被比较的钟善,如果介意并指责她的说辞,便成了大题小做。
钟善握紧手心,脸上笑容已经凝固,声音也不自然:“哦,这样。”
赵恒山仿佛丝毫察觉不出她的抗拒与不适,继续笑眯眯:“小钟现在是住在哪儿?还是盛嘉苑吗?”
“不是,已经搬走了。”钟善又提,“主管,我工作还没完成,就先出去了。您有疑问再喊我。”
“你看你,着什么急。”赵恒山笑容收了点儿,边摇头边用手隔空点点她,“我现在就给你看,行了吧。”
……
之前虽听过赵恒山传闻,但毕竟没有亲眼瞧见,她不愿把人想的太不堪。
然而,此刻,她的理智和知觉,都告诉她,赵恒山绝非善类。
“盛嘉苑离公司挺远的,我在莱西旁的商住楼有两套房子,”赵恒山口吻里透着淡淡的炫耀:“反正空着也是浪费,小钟你搬过去吧。”
“不用。”
她知道不宜久留,快速弯唇,径直起身,“我先出去了。”
不再是带着请求,而且直接告知。
赵恒山估计是没料到,扶着眼镜停几秒,才做出反应。
钟善整理过、干净整齐的备份文件,被人扔到一旁,轻飘飘散落在会客桌上,在地板上。
赵恒山跨着大步,皮鞋用力地踩在报表上,A4纸从中间裂开。
急不可耐地伸手,赶在钟善前一步,握住门把手。
赵恒山站稳,横笑:“小钟脾气这么大?心思太敏感啊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