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七点钟,钟善准时醒来,睁眼盯着天花板缓几秒,意识渐渐回笼。
不再像昨晚那般昏昏沉沉,鼻息也不再是热得发烫,她拿温度计测,已完全退烧。
但毕竟刚经历高烧,人还是有点懒懒的。
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连体式的针织加绒帽和围巾,没站在路边吹冷风等公交,而是叫了网约车。
到清和楼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从踏入楼下大厅那一刻,钟善总感觉,不少人在议论她,当然不是明面大声,而是交头接耳,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
她忽然有不祥预感。
直到在电梯里遇见蓝姐。
自从上次,因为中秋没有替蓝姐值班闹得不愉快,再加上她轮岗至财务部,两人接触少之又少。
偶尔在电梯或食堂碰到,蓝姐对她的问好,也总是爱理不理。
久而久之,钟善也不再主动打招呼了。
今天,她照常装作没看见,掏出手机回信息。
肩膀却被轻拍了下。
一回头。
迎上蓝姐打量的视线,一闪而过的,还有点儿不屑。
钟善心里不舒服,但还是礼貌开口:“蓝姐,早上好。”
对方点头,很敷衍地笑了笑,退后,手掌遮住下巴,跟另一个同事窃窃私语。
见状。
钟善隐约有猜测,但不敢确定,直到下电梯,远远便望见,工位地方挤了一群人。
蔡欣欣先望见她,箭步冲过来,语速很快,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赵恒山说你勾引他,勾引不成还故意伤害。”
……
钟善不是没朝这方面想,只不过想不到,赵恒山能这么离谱。
她当下的心情,比恼怒更多的,是可笑。
人群自动散开。
钟善便看见被围在中心位置的赵恒山,面目可憎,仅仅是看一眼,便想呕吐。
赵恒山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钟善,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有脸来公司。这样吧,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道个歉,我不跟你计较,这事就当翻篇了。”
其余人都在等她的反应。
蔡欣欣在她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他还发到公司内网系统了。”
钟善更觉得好笑。
难怪。原来路上大家真的是在讨论她。
“赵恒山,你应该还没接到警察电话吧。”钟善声音难得保持平静。
他脸上横肉跳了下,下意识地反问:“你真报警了?”
“对啊。”钟善很解气地回。
周围人听出来赵恒山语气不对,面上带着疑惑。
赵恒山强装镇定:“别以为恶人先告状,你就能占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你故意伤害。”
“是故意伤害还是正当防卫,你自己心里清楚。”钟善不紧不慢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