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下来,外面天早就黑了。
景峥抱着她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程雾宜湿着头发,光脚踩在有地热的地板上,看见景峥脱了外套,衬衫一角被弄得凌乱,嘴角有怎么也压不住的笑。
男人手拎着外套。只见那件普通的西装外套内衬被撕拉了个大口子,丝线勾连,撕扯出来的真丝飘得老长,被空调吹得一撇一撇的。
程雾宜还围着浴袍,看见那件西装外套的惨状,抿了唇没说话。
目光和他的撞上——
景峥把西装往她眼前一送,故意恼怒道:“程雾宜,赔我。”
“……”
程雾宜脸红透了,目光灼热恼怒得能杀人。
后来穿好衣服,她还真问管家要了针线,准备给景峥缝西装。
景峥去洗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踩了双棉质拖鞋出了浴室。男人倒了杯冰水,拿着杯子懒洋洋地坐在书桌对面,认真地看程雾宜给他缝西装。
爱一个人的时候,大概是无论她干什么,都会觉得她很可爱。
他的女朋友怎么什么都会,连缝衣服都会,真是……太厉害太可爱了!!!
景峥手臂抻直在桌面,喝了口水。
还没忘记程雾宜在做。爱之前问他的问题,男人主动解释起原因:“这件西装是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周起岑为了推广我们自己的程序到处见投资人买的。我不想用景丰的钱,这件西装是我自己赚的钱买的,所以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程雾宜乖巧地点了点头。
景峥又道:“第一次穿是大一的时候,我从南淞飞去外省见投资人,回来的时候,又去许言之她那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破基金会聚会,你也在。”
久远的记忆渐渐复苏,程雾宜记起往事,于是哦了一下。
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当时我们背着你妈在会所的天台接吻,怎么,程雾宜,想起来了吗?”
没等程雾宜回答,他又问:“你该不会是只记得这个了吧。”
“……”程雾宜有拿针扎景峥的冲动。
后来景峥临时接到个电话,又开始开会。这次他转换阵地去了书房,没能看到程雾宜完缝完整件衣服-
从庆溪镇回来还不到一周,南大一院给他们这批头批志愿者弄了个接风仪式。
接风倒还是其次,医院的主要目的还是想鼓动剩下的医生护士们自愿报名去第二批。
仪式就安排在周一下午,早上程雾宜还有门诊,刚一上班收到于昌建的微信:
【阿雾,下午发言稿你写好了没有,借我抄一下!】
程雾宜:“……”
程雾宜和于昌建这些最后一批过年留守的医生都被医院要求在下午的仪式上发言。
她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把稿子给于昌建发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叫号。
从庆溪镇回来,她的工作堆积了一大堆,此刻挂她号的病人在系统上更是一整页都拉不完。
又看完一个病人,还剩下上午的最后一个号,程雾宜一边揉眼睛一边叫了下一个号。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门外响起——
【请0025号患者郑俊鹏到002诊室就诊】
听到名字,程雾宜揉眼睛的手骤然停住。
没过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穿格子衫被电脑包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走进来。
“还真是你!”郑俊鹏说。
“……”
很多年不见,郑俊鹏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精明中透着点猥琐,目光炯炯地望着程雾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