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和黎粲的重归于好,是真的叫邵轻宴高兴到冲昏掉了头脑。
他一时之间有点语塞:“但是我可以陪你再去一次……”
“我才不要。”黎粲嫌弃道,“你已经去过了,有什么意思?我要挑一个没去过的。”
毕竟是和好之后的第一次约会,黎粲一点也不想将就。
邵轻宴于是只能任由她在地图和各种攻略之间翻来覆去,势必要找出一个绝佳的适合约会的地方。
但是最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邵轻宴实在看不下去,拿过了她的手机。
“我们就在路上随便晒晒太阳吧。”他把黎粲的手机屏幕掐灭,说,“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约会项目是什么,我都无所谓。”
并不会说什么漂亮情话的人,能说出来的最认真最朴实的话,就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情话。
黎粲再一次深深地看着邵轻宴。
“那你想去哪里走走?”她问。
邵轻宴望了眼楼下的马路。
“哪里都行,我们就从这边下楼,然后沿着马路一直走,就可以。”他说。
就像他们当初在衡山路的时候一样,只是很简单地一起走在马路上,好像就可以得到整个夏天最快乐的那一片树荫。
黎粲终于没有再执着于找什么独一无二的约会场地,和他默默点了点头之后,就朝他伸出了手。
是要他牵着自己的意思。
邵轻宴接过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一起装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广州的冬天,真的和云城有很大的不一样,走在路上,到处还可以见到只穿着一两件单衣的路人;湖岸边水杉树高耸入云,金黄灿灿,在这个时节,仍旧一点要颓废的迹象也没有。
黎粲和邵轻宴边走边看,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衡山路那片一到冬天,就永远会掉落到不剩一片绿叶的法国梧桐。
他们在湖岸边牵着手,一直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后来,黎粲实在是走不动了,邵轻宴就陪着她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邵轻宴,我老了以后,是不可能会去跳广场舞的。”
黎粲坐在公园里,看着自己面前成群结队正在组建交谊舞的老头和老太太们,说:“我要去跳最适合老年人的芭蕾,就算他们说我再不好看,四肢再不能动,我也要跳。”
邵轻宴听着她倔强又实在有点叛逆的话,不禁轻笑出了声。
“那我陪你。”他依旧牵着黎粲的手,笑着说,“我到时候,就给你坐在台下鼓掌,下面要是有人骂你,我就帮你骂回去。”
“你会骂人吗?”黎粲突然好奇,睁着灼灼的目光看着邵轻宴。
好像从她认识邵轻宴开始,她就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脏话。虽然大家都是有素质的新时代的年轻人,但是像是陶景然他们那群男生,平日里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随口骂句脏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邵轻宴好像是一次也没有。
至少在黎粲的认知里,他是真的一次脏话也没有骂过。
她奇怪地看着邵轻宴。
邵轻宴也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虽然他平时一直尽量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冷静,但是黎粲是怎么会认为,他是一句脏话也不会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何况……他的确骂过……
他眼神突然变得有点躲避,不再看着黎粲。
面前老头老太太们的交谊舞已经正式开始奏乐,他看了一会儿,就又把黎粲嫩到不行的手往自己兜里揣。
“好像到晚饭的时候了,我们去吃晚饭?”他问。
“我晚上想吃火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