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屿新的眼睛瞄了瞄那条温琰留下的白裙子,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不提这个,你把江沉的下落告诉老子。”伍明纬喝空了水杯,眼神凛冽,盯住纪屿新问道。
这一次,如果纪屿新不说,伍明纬绝对不会放过他。
因为就是这些破事剥夺了伍明纬跟自己的小温软在一起的自由。
三年了,是伍明纬对不起温琰,他就是个混蛋,昨晚借着受伤为借口,又混蛋了一次。
其实他一直有清醒的意识,昨夜将温琰压在床上热吻,他想起来二月十四那天,陈时樾跟温琰在医院里相谈甚欢的模样。
一个顺其自然的苦肉计下,他妒火中烧的想要确认一下,温琰是不是还是只属于他的。
大概是领悟到了他这股跟不羁年少时一样的灼烈占有欲,温琰没有等伍明纬醒来就离去,是并不打算跟他一起清算昨晚的情债的意思。
高三暑假,温琰上剧本杀场馆被同学起哄,对男网红有青睐,伍明纬就坐不住了;更不要提如今进入社会当医生,出落得温婉美丽的温琰在情人节被她的明星学长告白示爱。
伍明纬是在这种心情下跟温琰做了。
于是,温琰宁愿当做昨晚没有发生。
昨晚伍明纬因为纪屿新受伤,纪屿新心里很过意不去,再看到他跟温琰明明还彼此喜欢着,却因为伍明纬查案的事,白白的分开了三年,拉扯了三年,并且还有要就这么继续下去的意思,纪屿新想尽办法,终于把他们拉到一起过了一个夜晚。
可是,那样的按头其实起不了任何作用。
要让他们心无旁骛的在一起,纪屿新要做的只有帮伍明纬早日打掉丹拓集团。
纪屿新无奈,面色认真的从房间里的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递给伍明纬。
那是云城一个夜总会提供给客人的火柴。火柴盒上写着这家夜总会的地址跟电话。
纪屿新终于坦白交代:“我只见过沉哥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反正当时我也没胆子真的看他们,他们出门,身上都带着改装无声枪,不高兴了就把人命当草芥。
那天正好是我认识的几个哥们儿请客,他们都在道上混。忽然有人说丹拓的人来了,沉哥就在里面,那帮人很尊敬他,都叫他沉哥,一行人进包厢前,我偷偷瞄了几眼,他们就在卖你在查的那种药。”
“还有呢?还有什么隐瞒老子的?”伍明纬瞄纪屿新的眼睛,逼问道。
“没有了,真没有了,我本来不想说的,是看在温医生的面子上才说的,纬爷,要不别查了,查下去真的没意思。
你那种家境,你就不该当警察,回家去打理你们家的公司,有那么多间呢,过些安稳日子,跟温医生早点结婚生子不好吗?”纪屿新真的很不能理解伍明纬的选择,拖长尾音跟伍明纬抱怨。
“我要走了。”伍明纬套上衬衫,准备走。他终于找到了一条无比靠近丹拓集团的重要线索,就是纪屿新给的这盒火柴。
江沉现在跟他们在一起,亦正亦邪,是黑是白,现在完全没有定论。
伍明纬没有从津城跟北城缉毒大队得到消息,证明江沉是卧底,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去查。
“你去哪里?”纪屿新问。
“回云城。”伍明纬回答。
“那温医生怎么办?”纪屿新着急得跺脚。
他在云城营生的时候见过丹拓集团的人,他们全是危险分子。谁靠近他们,谁倒霉,运气差了直接就丢命了。
纪屿新自从见过他们在那个夜总会里买毒品给别人的场面,现在纪屿新宁愿躲在这种僻静江南小镇摆地摊,也不会再想去西南边境发大财了。
他们那个集团比缅北电信诈骗集团还要可怕。
最可怕的是其实丹拓已经死好几年了,生病死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得了无可救药的绝症。
现在是他儿子接班了,这个儿子比丹拓更厉害,几十年里,起码外面的人知道丹拓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丹拓儿子的真面目,根本没人见过。他像个飘忽的幽灵,是高是瘦,是丑是帅,有多少岁,喜好是什么,完全没人知道。
可以确定的只有,这个人不仅擅长伪装跟隐藏,将一个贩毒集团操控得越发不应该的兴旺,他自己本身还是个制毒高手,现在市面上一次次掀起销售狂潮的这些新兴毒品,都是他亲手研发出来的。
伍明纬收拾东西,在心里计划从这里离开后,他要做的事情。
其中有一件,是去跟温琰道个歉。
三年前,分手的时候,伍明纬是个混蛋。
昨晚,对她用苦情计的伍明纬,更是个混蛋。
可是温琰懂得吗,那种思念成灾的感受,比毒瘾发作还要让伍明纬难耐。
年少时他见到她去剧本杀场馆,被她同学起哄说是来看男DM的,他都吃醋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