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遥看清那两人的瞬间,钱清甚至都没等车停稳便一把拉开车门冲了下去,更是没注意到后面两车的打手连车都没下就被暗处的人封在了车里。
“方婉婉!祝忠言!”钱清一脚踹开院落的篱笆门,三两步冲到了秋千椅前,怒指,“你!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
方婉婉似是受到了惊吓,整个人往祝忠言怀里缩了缩,却是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唇角対钱清笑了一笑,慢悠悠地伸手将垂落的卷发勾回了耳后。
“生什么气啊,这又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女人。”祝忠言半点没有被抓包的慌乱,悠哉哉地抬手指了指一边廊下的烤架,“来都来了,一起吃点?”
“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你非要去搅和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谁!”钱清气到浑身发烫。
“哦?她是谁?你一表三千里守寡十几年的表嫂?”祝忠言伸手抬了一下女人的下巴,笑道,“你是谁呀?”
“坏死了你,刚才还说我是你的小宝贝,现在就不记得了吗?”方婉婉伸手轻轻锤了一下祝忠言的胸口。
“呵,记得。”祝忠言攥住了那锤来的拳,转头対钱清笑了一下,“你那一表三千里的表哥死了十几年了,我替他慰慰妻呗。”
钱清差点被恶心吐,上去就想一人给一耳光。
只打人的架势起来了,手却被挡住了。
也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人,人高马大黑着一张脸挡在了秋千椅前,一看就是标准的保镖模样。
钱清终于记起了自己的两车人,回头一看,那车边也站了好几个挡门的,自己的人一个没下来。
“祝忠言你什么意思?”钱清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几分。平日家里的安保都没这么严密,这里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意思,保护一下我的小宝贝咯。”祝忠言漫不经心道。
钱清呸了一声:“你别恶心我。我不管你怎么和她搅和到一起的,你去找其他多少个女人我也不管你,这个女人我今天要带走。”
“带她去哪儿?去送十年寿命?十年够不够给祝锦心转运啊?还是现在要二十年了?”祝忠言笑,“你舍得用你的命去做无聊事,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宝贝就这么老了。”
钱清如遭雷劈,彻底愣住,迟迟才转动了脑袋看向方婉婉难以置信道:“你告诉他了?”
方婉婉更难以置信:“不会吧?你不会觉得你夺走了我的女儿,又关了我十几年,最后还想要我的命,我还会把那些事儿都瞒着吧?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所以……是连祝锦心的身世都说了么……
钱清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心口的衣裳,恨恨道:“你个蠢货,他不过当你是个新鲜玩物,心心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一月前方婉婉跑了,钱清也曾担心过她会去祝家找祝锦心,暗处派了不少人跟着女儿上下学,一直没等到她。钱清还以为这女人知道什么是対心心最好的,知道进退,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去找了祝忠言。蠢货,太蠢了……祝忠言都知道了,心心怕是没法在祝家待下去了。
“亲生女儿又怎么样,你対你那亲生女儿也不怎么样啊。你不能要求人人都像你似的対她无私奉献吧。再说了不管是什么人,都比不上我待老爷的心啊。”方婉婉看着钱清铁青的脸色就觉得爽,忍不住又继续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个新……”
“钱清啊。”祝忠言打断了方婉婉的话,松开人从秋千椅上下来,又拍了拍隔着两人的保镖让他走开些,慢悠悠走完最后两步走到了钱清面前,玩味一笑,“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蛮有意思。除了祝锦心,你还能抓住别的重点吗?我现在知道了祝锦心是你从婉婉那带走的,那就是也知道当年祝白果和她身份的交换不是偶然了啊,你换了我的孩子,不怕我生气吗?不但换孩子,还把祝白果的运道转给祝锦心,你很可以啊。”
事已至此,钱清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恨自己之前没多派几个看守去,竟被方婉婉逃了出来,还找到了祝忠言。
难怪,难怪最近祝忠言这段时间越发阴阳怪气,总是提她的白头发,皱纹甚至松弛的皮肤……原来是早就从方婉婉那里知道了她想给祝锦心再次转运的事情,估计猜到了最后是自己给了那十年。
不过祝忠言的话也提醒了她一件事,虽然不知道祝忠言为何忍耐到现在,但是她应该在祝家有动作之前尽快带心心走。
钱清抿了唇不发一言转身就走,祝忠言眯了一下眼只一语便让钱清那抬起的脚又落了回来。
“不过呢,两个都是我的女儿,送走一个带回来一个,运道周周转转都还在我祝家,我呢也就原谅你了。”
祝忠言说话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几分无根的轻飘,可落在钱清的耳中,却重若擂鼓。
方婉婉不曾想过祝忠言会在此时揭开此事,一下瞪圆了眼睛,问话都到嘴边了,然后看到回转过来的钱清那青青白白快不似活人的面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怎么会……这就揭开了这件事。不是说要在钱清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再把最美的一切撕碎么。为什么会是现在?
两个都是他的女儿?钱清觉得这是祝忠言说来刺激她的假话,荒谬至极,傻子才信!
可哪怕百万分之一的可能祝忠言说的是真的,她也是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