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炫一页页翻,华兰屏住呼吸看下去。记忆里相片摆放的位置没错——相册她做了好几本,但确实只有苏展和她的那本,第一页放的是她和苏展的成人礼合照。
华兰的心瞬间凉到了冰点。
她的余光瞥到倩倩、一天还有依缦,他们的表情同时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金炫兴致勃勃地看着,一面说“真好真好”,一面说“想不到苏展这么有心”。
华兰自己都不记得她是怎么又走到阶梯教室去,然后上台向下面的学弟学妹介绍完地大的武汉校区,之后接受了铺天盖地的热烈掌声,一面跟小一届的同学打闹笑着下台。
她还真是冷静啊。
浙大人太多了,倩倩没有上台。华兰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一面看着各大高校的代表一轮轮换,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面孔上去又下来,一面听倩倩翻历史说,“你看,这不之前那几班的谁吗”。
卓依缦在为复旦小语种宣讲,她对学弟学妹们说,不必用一时的成绩和排名框定自己。她最开始并不拔尖,因为竞赛的折磨天天曾和家长以泪洗面,但最后还是有好的结果。
“高中的你们可能会因为很多小事烦恼,比如人际关系等等。”她适时开了个玩笑,“还有高压线第二条。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都是小事,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结果,只要恒久地努力,你们想要的都会有。”
复旦的title很有滤镜,有人开始起哄“学姐当时是不是也有线啊”。华兰眉头微蹙,分明是鼓励人的话,在她听来怎么那么奇怪?
她不言语,只听倩倩小声“啧”了一声。
华兰的思绪直到肖子怀在台上侃侃而谈吉大的哲学系,才回过神来。
肖子怀坐而论道,她问,你们听说过凯撒的归凯撒吗?
“下半句是‘上帝的归上帝’。这句话原来是在《圣经》里诠释如何处理宗教与世俗政权的关系。”肖子怀笑了一下,“高二的时候我在议论文里写,凯撒的归凯撒,我的归我。高三知道这句话真正使用意思的时候感觉当时用错了好丢脸。后来我读了哲学,发现其实这么说也没错——上位者的东西固然归上位者,但是仍然可以在我的思考里保存精神的自留地。”
“哲学系就是,一个你思考任何事情都没有错的地方。”肖子怀这样说。
华兰嘴角浅浅地弯了一下,她记得当时填志愿的时候,肖老板发了一条朋友圈,大意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有她哥哥。下面一大长串自己的评论,大意是说,从分数出来已经跟家长因为填志愿的事情吵了一周了,她妈妈什么话都说了,就差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她妈妈说要是真的读哲学,真的去东北,以后学费生活费都别想从家里拿。肖老板愤而出走,一个人在江滨大道上坐着eo到半夜,手机关机电话不接。最后被环城驱车的肖子浔找到,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想读哲学就读哲学,以后你妈不出钱哥哥给你出。”
肖老板的朋友圈后来至少连续夸了肖子浔三天,恨不得直接给她的好哥哥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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