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施粥的地方离着火的地方近,陆涵之见那倒塌的棚子砸过来,眼看就要带倒了自家的棚子,赶忙就近拽着郑氏往外走,险险的躲开砸下来的棚子。王雪然跟陆涵之并排站着分粥,见状情急之下也往外躲,谁知里头的梁氏也往外跑,面前是放着粥桶的桌子,两人情急间没绕开桌子,让桌子一挡,顿时桌子倒了粥桶也翻了,两人被倒塌的棚子和桌子压在底下,身上还洒了不少白粥。相对来说,来领粥的人都站在外面,发生意外时逃离更容易些,也有人还惦记着粥,见火还没烧过来,上前去舀打翻的粥,倒是顺便将梁氏两人拉了起来。好在这边搭的只是简易的棚子,用的木料不重,砸下来的木头竹片这些也不至于伤人性命。只是王雪然这样出自富贵人家,出嫁也是做少夫人的,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苦,被人拉起来,王雪然本就气苦,又见人粗糙还带着泥灰的手,下意识地打开对方的手,怒道:“你别碰我!”随行的丫鬟婆子赶忙迎上来查看主子的情况,先前扶王雪然的人讪讪的收回手,见地上还有不少洒落的米粥,便想去捞。陆涵之见火势不大,已经控制住了,紧挨相连的棚子也没有继续倒塌,才上前去查看情况,见那妇人伸手捞地上的米粥,陆涵之见滚落地上的粥桶里还有不少米粥,将粥桶提过来,道:“这位大嫂,这桶里还有些米粥,你若不嫌弃,就带回去吧!”“不嫌弃、不嫌弃!”妇人抬头,她早上就来过,带了一碗粥回去,一家子谁也舍不得吃,都留给小儿子补身体。下午时见天气好,便想着再来碰碰运气,谁知出了变故,心想施粥也没法继续下去了。见打翻在地上的米粥,虽然跟泥土混在一起,但终究是白米熬的,看在眼里白花花的一片,他们这样的穷苦百姓哪里舍得浪费,便是没法吃了,也能拿来喂鸡鸭,总有用处。至于粥桶里头的,她也瞧见了,只是贵人的东西她不敢乱动,怕惹得贵人生气惹来麻烦。但陆涵之主动说给她,她只有高兴的,赶忙拿出陶碗来接。分粥的勺子滚落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但桶里的粥也不多了,陆涵之索性将桶提起来,把里头的粥分给了旁边的几人。这下,除了粥桶打翻洒了不少在地上,程家的施粥任务算是完成了。本来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又发生了这一变故,巡逻的差役问过了太子妃的意思,今日的施粥也就到此为止了。太子妃和四皇子妃先乘着马车离开,这里自然有人去收拾,见太子妃两人走了,其他各家便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府。起火的那一家比起别家来要麻烦些,火势不大,原是给主子烧来取暖的炭盆,不慎点着了台面上的布,因为忙碌,等发现时火苗已经窜起来了。那家少夫人也才嫁过去两年,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吓得惊呼逃跑,撞翻了桌子和粥桶,加上主子下人惊慌乱跑,又带倒了上头的棚子,连累挨着的几家都受了牵连。巡逻的差役及时的控制住了局面,外头领粥的百姓没什么事,倒是那一家少夫人被惊慌的丫鬟撞倒,又被打翻的粥桶砸了一回。亏得施粥已经快结束了,粥桶里的米粥不多,温度也降下来了,那位少夫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倒也没受什么伤。王雪然跟那位钟家少夫人还相熟,如今两人都摔了一跤还洒了一身的米粥,恨不得捂脸就跑,也没有精神相互寒暄了。郑氏见陆涵之将剩余的粥分了,又招呼人收拾残局,便上前去问梁氏和王雪然可有受伤,叫两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府去了。梁氏和王雪然都觉得自己摔倒弄得这般狼狈是对方害的,相视一眼都没好气地转开头,听郑氏问起,王雪然调整了情绪,道:“谢大伯母关心,我没事的。”梁氏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招呼人收拾东西,而围观的百姓,见各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分得了粥的自然高兴,当时跑开了没分到的只暗暗遗憾,但看着天色也都各自往回赶。居住在京城中的,便不是富贵人家,总也有些谋生知道,来领粥的并不多,今日来的多来自离京城近的村庄。路程不远,能分得些粥水自然是好的,但若是来不及赶回去,不得不在京城住上一晚就得不偿失了。郑氏见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马车也赶了过来,便招呼几人上马车,至于这边的桌椅工具,自然有管事的收拾好了带回去。施粥忙上一天也累,陆涵之揉了揉胳膊,向郑氏道:“今日忙了一天,天气又冷,母亲可还好?”郑氏摆摆手,道:“往年也是如此,倒也没多累。”冬日里施粥基本是约定俗成的习俗,做官的、享受俸禄的,虽不会拿自己的银子养活那么多的百姓,但总要做点什么,施粥便是其中一项。往年里没有皇家牵头,多是各家自行相约,通常不会集中在某一日,但差不多也在前后几日。要说办这一件事,身体的疲惫倒在其次,反而见到了冬日里衣裳单薄,为了一碗粥大老远跑来的百姓,心头多少有些不好受。郑氏叹了口气,道:“今年还算好的,天虽冷,却没遇到什么灾祸,至少京城附近的州县,都是风调雨顺的,他们来领粥,一是自家舍不得拿钱买那么好的白米,二是冬日里农闲,跑这一趟能得些白米粥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也是在京城附近,便是佃了田地来种,天子脚下也没人敢将田租定的太高,勤恳些总能养活一家人,可边关就难多了。”郑氏没有亲自去过边关,她嫁到程家时,程家正是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宁国公在边关守卫,京城中也有诸多事务要打理,边关的情况还是她从跟去的下人口中得知,“边关苦寒,又多有战事,辛苦耕种收获本就不多,还常有各类杂税,便是天公作美,也不过勉强糊口罢了。”:()新郎逃婚后,她嫁入了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