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起身推开窗,外面雪还未停,屋里漫进新雪的气息,沁人心脾。
景渊微微蹙眉,“这雪已经下了一整晚,居然还是这么大?”
裴锦笑道:“瑞雪兆丰年嘛,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景渊笑出了声,将墨发束起,哪里还有半点儿颓废?
望着窗外,他道:“都快发霉了,真想去外头骑马赏雪。”
“不急在这几天,再忍忍。端王都把由头送来了,咱们很快就不用装病啦。”
景渊笑着点点头,目光停在桌上,突然道:“碗有问题。”
裴锦没反应过来,“什么碗?”
“我喝药的碗。”
景渊将瓷碗拿起,说道:“他们进里间放血时,你告诉景琮将碗放到显眼的位置。”
“没错,我以为端王会将这碗带走,可他没按我的想法做,可见足够谨慎。”裴锦叹了口气,“真是可惜,我还布了个局呢。本以为端王会好奇你用的药,原来是我想多了。”
景渊轻笑一声,“你可知道,我没喝完,故意留了个碗底?”
裴锦瞪大眼睛,“他没拿碗,却取了碗底的药!”
二人相视而笑,景渊道:“景淳走的时候特意过来给我掖被角,想必是那个时候取走的。”
裴锦点了个赞,“手还挺快。”
“碗底这样干净,应该是用了帕子。”
“药已经到手,那位大人务必好好瞧,这可是好大的惊喜!”
景渊道:“雪这样大,还去太医院吗?”
“嗯,徒弟们还等着我呢。”
“本想跟你一起吃锅子,看来得改天了。”
裴锦想了想,“你等我,我晚上过来和你涮火锅。”
“景淳带走我的药,不得庆祝一下?”
“那必须热烈庆祝,咱俩必须来点儿小酒。”
二人说定,裴锦便前往太医院。她名气渐响,后宫佳丽、诰命夫人、公主郡主都喜欢找她看诊,秦桑也跟着多次刷脸。
今日倒是没有贵人们预约,她得带着徒弟们继续整理典籍呢。
漫天大雪没有停的意思,京城各处都积了厚厚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
有小童跑出来堆雪人,堆完没多久,雪人头上就戴上厚厚的白帽子。
这个时候,睿王府门口的官员都已散去,这样的大雪天,不涮个铜锅喝顿小酒,对得起自己吗?
而端王马车上则多了一沓手稿,都是那些人刚写的热乎诗词。
景淳翻看一遍,倒也没有沾沾自喜,而是轻嗤道:“全是溜须之言,实在没什么意思。”
甄呈小心说道:“王爷,他们写诗称颂,想必是真心仰慕。”
按说甄呈不应该在车里,当然,他也不可能在车底。
甄呈这会儿是侍卫打扮,跟王爷同乘一车很是怪异。但景淳在外素有贤名,向来彰显自己宽以待人,回程时将甄呈也叫到自己马车上。
看在别人眼里,又是一顿夸呀!
端王对贴身侍卫都这么好,对百姓更别提了,爱民如子这四个字就是最贴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