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后遗症是什么?那就是吃啥都胆战心惊,闻啥都眼皮直跳,嗅到两种以上的味道便如临大敌,总担心会不是又是一套组合拳。
景淳就是这样的惊弓之鸟,他当晚就倒下了,卧房连侧妃都不能进,甚至怀疑心腹的衣角会不会被裴锦洒了药。
甄呈更别提了,他是中毒、放血、再中毒,简直生无可恋。这货连杜季棠的药都不敢吃,听到狗叫浑身哆嗦。
杜季棠气道:“你都在琳琅阁住下了,还担心什么?我这儿卖得是头面耳坠子,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把首饰都熏臭了!”
甄呈脸色惨白,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在你这儿,我怕是连觉都不敢睡。”
“那你不喝我的药是怎么个意思?我如此待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甄呈问:“我问你,你叫什么?”
“你傻了?我姓杜,名季棠啊。”
“你自己就是鸡汤,带毒的!毒鸡汤啊!我敢喝吗?”
杜季棠气死了,“你可真能抠字眼儿,我的名字跟毒有个屁关联!爱吃不吃,死了拉倒。”
甄呈虚弱说道:“我现在喘口气儿都费劲,抬胳膊都没力,我可亏空大发了!啥时候才能补回来啊?”
杜季棠冷笑,“不吃解药的话,你也就不用补了。一会儿我给甄家捎个信儿,让他们准备好棺材,再去甄辛旁边给你挖个坑,你到了下面也不至于太寂寞。”
甄呈开始摆烂:“我跟甄辛有什么好聊的?聊一聊对阵裴门是如何失败?就算聊出应对之策,我俩都下去了,还怎么报仇?”
“不是有句话吗,做鬼也不放过她!”杜季棠道,“你俩还可以夺舍还阳,这主意不错吧?”
杜季棠将汤药递给甄呈,这次甄少东家没嫌弃,一口气灌了下去。
“喝了这药,你就不用去见甄辛,还是让他晚上托梦,你俩在梦里好好唠唠得失成败。”
甄呈没理他的揶揄,问道:“王爷没事儿吧?”
“咱仨中一样的毒,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儿。”
甄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那裴锦用毒竟与你不相上下。”
杜季棠哼了一声,“她使毒的本事也就泛泛,只是够奸诈狡猾罢了。下毒下了个九曲十八弯,浑身上下就长心眼儿了。”
“这难道不可怕吗?”
杜季棠不以为然,“我才是此中翘楚,不过是一次失手,你又何必惶恐?如今知道她底细,下回她定是手下败将。”
甄呈四十五度角望棚,“我只是在想,我在她眼里是有多蠢!三番五次试图下毒,又是扇子又是喝茶,怪不得总是无功而返,原来她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痛苦地扶住额头,“我真傻,真的,我就像个跳梁小丑,蹦跶得越欢,裴锦看戏就越高兴。杜季棠,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一种可能,裴锦已经将睿王的毒解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杜季棠十分受伤,“你竟然对我质疑?!这是对我的羞辱!我那毒是吃素的么?睿王爱茶,那毒就下在马车里喝茶的小几上,裴锦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跟睿王同乘,怎么可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