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这不就玩儿完了吗?那苦役连年轻小伙子都受不了,自己能熬过二十年?
阮秋屏痛心疾首,雪停的时候她还寻思,这个年算是过不好了,没想到现实比预想的还要凄惨……
另一边,裴锦正为街坊将老鼠要走的事情感慨,门口有人求见。
裴锦抬头一看,黄瑞霞。
黄瑞霞进门的时候鬼鬼祟祟,跨过门坎后还回头张望,确定没人跟着,这才壮起胆子对裴锦说:“今早康王妃施粥,民妇领了粥往回走,看见阮秋屏在排队。她后面有两个人在小声嘀咕,民妇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说——”
黄瑞霞左右看看,凑近些小声道:“说陛下给您赐了肉。”
裴锦很快明白了黄瑞霞言外之意,“你是说,有人故意将我家领了赏赐的事情透露给阮秋屏?”
黄瑞霞点点头,“裴夫人帮张记处理了扇子,民妇感激不尽。知道这种事,肯定要来报个信的。”
裴锦道:“不必感谢,你进那批扇子本就是我设计的,收你的扇子也是要坑你一回,后来翻了好几倍卖给使团,我还大赚了一笔。”
黄瑞霞:“……”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裴锦暗忖——能知道陛下赏赐的,来头肯定不小。不仅如此,对方还深谙自己与阮秋屏之间的恩怨,懂得如何挑拨。
她看了眼黄瑞霞,“还有么?”
黄瑞霞小声道:“那两个人民妇见过,是宣平侯府的。她们见我路过,还朝我挤了挤眼睛。民妇想知道她们有何诡计,便跟着应和了几句,这才知道侯府的目的。”
裴锦淡淡一笑,若是孟青蓝使坏,那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雪灾,国库能拨的款都拨了,临近新年,陛下难免捉襟见肘,估计把皇家别苑没冻死的、刚冻死的都赏了下去。
宣平侯府知道赏赐名单上有谁,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儿。
孟青蓝虽不知陛下究竟赏了裴宅什么,但是裴锦也有肉,实在是意难平。她如今名声不好,若亲自出手还会被看笑话,于是觉得算计阮秋屏呗。
反正他们婆媳向来有旧怨,打起来才有热闹看。阮秋屏成了,可以暗中爽一把深藏功与名,不成,孟青蓝也没啥损失。
想清楚这些,裴锦朝黄瑞霞点点头,“多谢。”
黄瑞霞不敢多作停留,赶忙告辞。裴锦道:“阿珏,叫嬷嬷找两块布料来。”
没一会儿,段嬷嬷就将布料拿了出来,裴锦对黄瑞霞道:“明儿除夕,拿回去给孩子做两身衣服吧。你好好当卧底,有什么消息及时传递,等我资金周转过来还有重赏。”
黄瑞霞哆哆嗦嗦,“您得记住民妇是哪头的,动手的时候别连民妇一起打。”
“你放心,我有数。”
黄瑞霞心道:有啥数啊,我又不是没看到,你那就是无差别攻击,阮秋屏这样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她刚要走,裴锦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两个侯府的人,是男是女?年龄多大?在府里是做什么的?今日穿了什么衣裳?”
黄瑞霞道:“是两个婆子,一个姓李,一个姓王,平日在府里采买。她们曾来张记买过扇子,所以跟民妇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