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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的散去与它的出现一样缓慢,近二十年后,它才彻底消失。
有人说曾经在雾气中迷路,听到了低沉的钟声,但他们并未循着钟声找到道路,也不曾看到那枚钟。
能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是一枚巨大的钟。
当然,这点小小的传闻不过是短暂地流动了一段时间,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更多的,更缤纷的物种出现,更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把不少人搞得焦头烂额。
众神的“使者”随着大雾一同出现,有些满足了信徒的期待,有些却在人间撒播了无数的恐惧——
花了将近两百年,这种恐惧才进入了可控的状态。
渡和角人的矛盾减弱,双方终于整理出了所有眷者的特性,并开始研究利用它们留下的衍生物。
以后人的眼光来看,这段时间是个称得上“传奇”的。
无数的文艺作品喷涌而出,这其中绝大多数都与神明现身相关,无数理论上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机械出现,无数在后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的特殊能源推动着机械,把文明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当然,对渡来说,还有另一种纪年的方式,那就是第二次神隐。
在母神离开后,静谧女士也追随着母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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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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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渡来说,那是个足够悲伤的年代,”坐在蒲云绮教授对面的男人点了一杯色彩缤纷的渡渡酒,“静谧女士就像渡真正的母亲一样,所有人都怀念祂的怀抱,所以他们写了很多的歌剧,想象祂并未离开,只是前往梦境更深处,依旧在遥望着祂的孩子。”
“但在记载中祂是灰翼,”蒲云绮把手中的资料翻了个面,“你们白翼不是向来看不起灰翼吗?第十四次大陆联合委员会上还上了提案,要把灰翼开出渡籍,以后所有灰翼都不能自称渡,而是‘灰翼羽人’?”
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都是些纯血在这么说,这年头哪还有纯血的渡?追溯我们的家谱,都出现过角人和灰翼。我只是表现出白翼,但我生活在歌库兰,也许以后会找一个灰翼的太太也说不定?”
蒲云绮笑了笑,没有接茬。
和并不熟悉的人聊起种族,还不如聊一聊今天的天气。
可惜他们坐在空艇的酒吧里,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的天气,但蒲云绮知道他们就要进入雾海了。
雾海……
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蒲云绮曾坐在空艇的观景台上,凝望过远处的雾海,但空艇从不会穿过雾海,而是贴着雾气飞过——
因为雾海拒绝有信者。
任何教会的信徒都无法进入雾海,而强行进入会让空艇迷失方向,仿佛什么特殊的诅咒。
蒲云绮对雾海的初认知要追溯到幼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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