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文书工作也不好做。”顾忌着睡熟的人,即使在隔音很好的客厅内,伊达航也压低声音小声道。
“请来了工藤优作先生当外援,任务都很顺利。”诸伏景光话不对题的开口道,一副已经累晕了的样子,安室透在旁边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这几天就把你从假死后到现在的工作量都补回来了。”
“总要还的。”回想起自己之前除了偶尔的任务外,还能悠哉悠哉做好便当去医院逮春日川柊吾的生活,男人睁开自己蓝色的猫眼,幽幽叹了口气,但是眼睛却闪闪发光,似乎很乐意这种加班,“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得到一个长假了。”
江户川柯南没有参与聊天,他几步跑过去,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垫脚爬上厨房旁边的椅子,开口道,“我闻到牛筋汤的味道了。”
这句还带着浓浓困意的话让黑发男人不住失笑,他伸手戳了戳男孩的脑袋,把热好的汤断了下来。
很简单的一餐,不到二十分钟就全部搞定,一堆刚从总部或是任务场地回来的警察在吃饭时还困得东倒西歪,春日川柊吾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把最后由月山朝里做的三明治往嘴里塞,没等他咽下去,旁边安室透的电话铃声忽然炸响,原本睡眼朦胧的一桌人马上神色严肃起来。
“四十分钟后去会议室。”安室透放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他们在工藤宅安置了一个会议厅,很多没办法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的线上会议都会在那里进行。
闻言,众人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到十分钟桌面上的食物就被扫荡一空,有人帮忙收了碗筷后率先离开前往会议室打开联络装置,诸伏景光安静的撑着头,等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站起身来,来到了月山朝里面前。
“给你,昨天我没有什么事情,把照片洗出来了。”
他开口道,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大的布袋,似乎原本是装什么平安福用的,面料的制定比较硬,又是比较宽的长方形,放照片也意外合适。
很多时候为了保密,他们所拍摄下的照片没法让其他人看,不可能去打印店找人帮忙洗出来,所以诸伏景光在自己家里安置了一个专门洗照片用的房间,昨天中午的时间难得不算太近,他放弃了小憩的想法,去里面把几天前在轮船上拍摄的照片洗了出来。
这是当时月山朝里的要求,他说想在轮船上留下一些照片。
用羽谷缈的面容。
乘坐着警方直升机匆忙赶来支援的诸伏景光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举起自己的手机,认真的拍下了很多照片。
挺厚的一小袋,递给对方时他注意到月山朝里脸色惨白的用右手抓住了自己左手的小臂,表情有些痛苦,但是手心之下的那片皮肤却什么伤口都没有。
黑发男人很快放下手,连脸上的表情都收了回去,像是刚才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月山朝里接过了那个袋子,他从里面抽出这一小叠照片,每一张都细细看过后,他将这一叠照片重新递给了对方,“留下一些吧。”
诸伏景光并没有推辞。
他动作很轻的接过了那一叠照片,像是已经完全记住了每一张所在的位置一样,他很快从里面抽出两张来,一直等这两张被握在手里,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低声道,“可以吗?”
月山朝里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低头看向手里的这两张照片,一张是当时甲板上那人尚未完全转过头时拍的,原本只是被美瞳随意遮盖了一下的眼睛在阳光下被照成了和羽谷缈完全一致的冷灰色泽,没有面对镜头,所以他脸上也没有摆出任何表情,被海风卷起的发丝挡住了他大半的面部轮廓,露出的眼睛却闪出凌厉的光来。
还有一张,上面即使他的脸和羽谷缈一模一样,看上去却也不怎么相似了。照片上那人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灿烂的笑来,浅色的眼睛里没有半点阴霾,身后是被太阳照出凌凌波光的海面,休闲的打扮让他看上去只是在进行着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旅行。
如果没有因为拐卖离开家,羽谷缈大概也会留下很多这样的照片,肆无忌惮对着摄像头挥手,身后是没有沾染到任何一丝血污的风景。
不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甚至不会拥有羽谷缈这个名字。
在公安垂着眼眸沉思时,月山朝里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诸伏警官。关于我之前说的,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下意识说了句“抱歉”,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他挠了挠头抬头看去,正看见听见这个答案的黑发男人眯起眼睛,挑起一边眉毛看着自己。
“我一直想不明白。”看见对方的表情,月山朝里总有一种自己在为难老实人的感觉,“你们找不到核心基地的位置,在现在的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你们就是不同意?”
“因为很危险。”
诸伏景光咬了咬下唇,蹙起眉头,“你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个计划里,完全没法保证”
“完全没法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知道。”黑发男人第一次这样打断别人说话,他皱着眉头,刚才挑起的那侧眉毛放了下去,“我不在乎这个,而且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了马上快十年的那种,我能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如果你们上层担心这个,我完全可以和你们签订协议。”
“中间无论出任何事情,我都自愿承受。”
“这不是自愿不自愿的问题。”诸伏警官用自己蓝色的猫眼看着对方,他有点头疼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后才低声道,“只是我们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这明明应该是我们的责任。”
“你们的责任”月山朝里低声重复出这句话,“把责任全部拦在自己身上在一些时候是最没用的行为,如果你们不愿意让一个人让我去冒这个风险,那就会把更多人置身于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