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游戏,现在我是小朋友,你是长得很高的大人哦。女孩拍着手跳了起来,使劲儿点头。她耍赖似的躺在床上,拍拍肚皮,又指指嘴巴,女孩拿着水杯过来喂她,俨然是个小大人的模样,神气极了。这幼稚的游戏一直持续到,她把自己的上衣掀开,玩疯了的小女孩连忙从地上捡起个小木棍,像模像样地夹在左手指间,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在她的身上做出个令人心碎的动作。「好好玩啊,」她牙齿都在颤抖,「你们也这样玩过吗?」小孩天真,被刻意要求保守秘密的话,会死咬牙关不肯松口,可在这样的“模仿”游戏中,会诚实地再现她所经历的一切。「会疼,」女孩把木棍放在自己嘴边,假装在抽烟,「有时候会流血。」她再也忍受不住,抱着这个依然不幸的孩子,无声地大哭。有些人看到弱者,会想如何去帮助保护他们,而世界上也有恶魔,会将屠刀砍向更弱小的群体,她假意接受了男人的示好,小心地去探寻那背后触目惊心的真相,终于在写好检举材料的那天,第一次听到了声音。是自己被撞击,然后遭车轮碾压的撕裂声。男人依旧站在旁边,却没像上次一样抱着她转圈躲避危险,而是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手里的文件,地面上的沙子被扬起,又呛又热——这个时候是感知不到疼痛的,她只觉得喉咙咕噜噜地向外漏气,用手掌拍着地面挣扎着呼救,一下,两下……男人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抽走了那份染血的文件。时间悄然流逝,黄昏的余晖消失不见,夜幕低垂,书房亮着盏小小的壁灯,发出的颜色似乎带着珠光,不然怎么衬得顾牧尘脸上有着潮湿的闪。“她很努力,”叶舟拉着对方的手,“有价值的……据我所知这件事打草惊蛇,惊动不少人,也可能风险太大,像这样的脏事司徒仲文就没敢再干——或许也是怕遭报应?”顾牧尘哑着声音:“对不起,我居然……不知道。”“不是你的错,”叶舟举起他的手指,低头亲吻,“一切也都在变好,不是吗?他也终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怪不得那时候我想让他坐牢,而你想让他死,”顾牧尘叹气,“报应来的太晚了。”他心里酸涩得要命。恨自己居然一无所知。“不说这个了,”叶舟拉着那微凉的手,“我原本也想着报复,当初我学开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从他身上碾过去,但现在都在变好呢,时间会给我们答案,你不要不开心。”他又去蹭顾牧尘的脖子:“弄得我也怪难受的……不说这个,妹妹她们最近怎么样?”“我交代过妈妈,去外地旅游了,”顾牧尘抽了下鼻子,“可能没这个必要,但小心点不为过。”叶舟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就好,行啦,晚上你想吃什么?”“什么都不想吃,你陪我走走吧。”心里憋的厉害,秋季的夜晚走在林荫树下,终于让凉爽的风吹散些许满腔的愤怒,这里行人稀少,来往的也多是飞驰而过的汽车,顾牧尘瞅了会自己的鞋尖,还是小心地用去勾了下叶舟的指头。“……不牵手吗。”叶舟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反手包裹住了他的手指。高大的铁栅栏上爬着重瓣蔷薇,花期已经差不多过了,只剩下几朵的零星,顾牧尘这辈子第一次在外面跟人牵手招摇,这会儿害臊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虽然那两只交握的手隐在黑色的夜里,但还是有些羞赧地微红了脸,有个骑自行车的少年飞快地踩着脚蹬驶过,伴随着丁零的铃铛声,叶舟趁机凑近他的耳边,声音很低。“不怕被人看到么。”
顾牧尘斜睨了他一眼,很横的模样:“跟男朋友出来拉个手,怎么了?”说的话那叫一个理直气壮,语气却轻的要命,风一吹就散没了。叶舟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揉了一把,要碎了似的。恨不得掰开的每一瓣都拿出,来好好地爱他。蔷薇是败了,四季桂还开着,小小的泛黄花瓣落在人的肩上,散着清幽的香,花前月下最适合接吻,顾牧尘已经不自觉被挤到拐弯的那处抹角里,闭上眼睛的神态连麻雀都没眼看,扑棱着翅膀飞进树丛里。可偏偏有人不解风情。铃声再次响起,叶舟终于放开顾牧尘,平息着自己的喘:“你先接电话……”顾牧尘的手搭在自己额头上,不由得失笑,接通的时候也没忍住,语气都扬着弯:“怎么了小静?”“你在哪儿呢,”司徒静的声音依然很沉稳,“和叶舟在一起吗?”心里一理亏,说出的话就变得有点虚,顾牧尘不自觉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嗯……”“能不能过来一下酒吧这里?”顾牧尘迟疑片刻:“怎么了?”“贺颂又失恋了,吐完一身,还哭得嗷嗷叫非要找你。”果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鬼哭狼嚎,以及酒瓶子落地的声音。“好,”顾牧尘这下没再犹豫,“我马上到。”电话挂了,刚一抬眼,就是叶舟横在自己面前的一条胳膊。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司徒仲文现在被限制着人身自由,”顾牧尘解释道,“又是小静的酒吧那里,我过去看看就回来。”叶舟声音很平静:“我和你一起去。”“别了,小静在的话会有点尴尬,”顾牧尘揉了下对方的头发,“乖乖等我回来,好吗?”他哄狗似的给人弄回去,叶舟今天缠人得厉害,抱着他的胳膊,用那双很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看,仿佛他不是要出门三个小时见自己的朋友,而是把这可怜巴巴的恋人给抛弃,顾牧尘没了脾气,轻轻亲了下叶舟的脸。“你乖,我马上回来。”“嗯……”再扯下去就没完没了,顾牧尘换好衣服刚出卧室,就看到叶舟坐在门口的地毯上等他,他忍俊不禁:“你干嘛呀。”“奇怪,”叶舟没再撒娇,而是认真极了的语气,“你还没走呢,我就开始想你了。”这叫什么,恋爱是拖人进步的绊脚石啊同志们。顾牧尘大笑着把门关上,拒绝了对方要将自己送到车上的提议,一路上嘴角都没下来,直到停在酒吧门口,才稍微拍了下自己的脸来恢复神态,怕贺颂看得太伤心,上来挠他的脸。那棵歪歪的圣诞树还在门口立着,屋内灯光有些发昏,推门而入的时候,上面绑着的黄铜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以及从头顶传来的,那一记重重敲下来的沉闷,和眼前瞬间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