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冥泉石交给我?”这句话,荷怀阴依然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来不及问,他仍然焦急地想要拖他起来:“父皇、快起来,我们赶快跑……”菏济却摇了摇头,一把推向荷怀阴,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快跑!”随即就彻底绝了气息,死在了碎石之上。“父皇、父皇!”荷怀阴还在拼命地推他、喊他。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呼喊声:“赶快追!一定要抓到他!”鸿深国的追兵已经近在咫尺。解封圣泉殿?真的不知道!“父皇……”荷怀阴满面眼泪望着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气息的荷济,“快、快追!”鸿深国军士的声音越来越近。荷怀阴终于禁住自己的哭声,颤抖的双手离开了荷济还带着温度的身体,他迈开腿试图要跑走,但是双腿却使不上力,他一下跪倒在碎石之上。磕撞的疼痛直连心肺,让他终于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他赶紧抓住旁边的大石头爬了起来,胡乱择了个方向拼命地跑了起来。山路上到处倒着死去的军士。有穿着绵古国战袍的,也有穿着鸿深国战袍的。血迹随处可见,鲜血汇成的小溪流跌落下山谷,与山谷中的血流汇集在一处继续向下流淌。荷怀阴在无数的尸身和鲜血中跑着跑着,终于忍受不了,停下来抱住一棵大树开始拼命呕吐。鸿深国的士兵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七皇子!”荷怀阴吓了一大跳,拼命挣扎:“放开我!”说着一口咬在那个士兵的手臂上。那个士兵吃痛,撒开了手,荷怀阴转身就要跑,却被另外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荷怀阴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两脚拼命乱蹬,两个士兵死死抓住他胳膊不放。荷怀阴蹬得整个人都腾空了,但是并没有任何用处。他被整个捆绑起来,带回了瑶华宫。整个瑶华宫已经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绵古国人。鸿深国的士兵驾着荷怀阴,踏过一个又一个的尸身,来到了圣泉殿。圣泉殿上荷济元神的金光已经消失。这是一座由巨大的石头建造而成的宫殿,整座宫殿并不是很大,大概也就够放下十匹马。但是它的四周殿墙、包括顶部都用巨大的石头围得密密实实。殿中窈冥泉石流出的泉水只从殿墙上的一处石道流出。但如今石道也已干涸,只有一道湿湿的水痕。殿墙上、殿门上、殿门的锁环上,都溅洒了新鲜的血液。在惨白的阳光和刺眼的血色中,东门微涓的副将桃原把荷怀阴带到殿门外,大声命令他:“赶快把门打开!”荷怀阴一双泪眼怒目瞪着他,说:“我不会开!”桃原怒吼着说:“你那个已经见了阎王的皇帝父亲已经说了,你知道怎么解开封印、打开圣泉殿!”荷怀阴望了望圣泉殿门,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父皇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说着什么。可是,他究竟说了什么?荷怀阴无论怎么想,都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荷怀阴又说了一句。“你这个小毛孩子不知死活!”桃原怒吼一句,一刀砍在了殿门上。殿门上突然闪出一道金光,桃原的手中的刀差点被弹了出去。他又一刀朝殿墙上看去。又是一道金光弹出,桃原手中的刀几乎离手。“可恶!”桃原再次怒骂,挥手叫过两名士兵,“给我往死里揍!就不信他不说!”两个士兵立刻走上来,对着荷怀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荷怀阴整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凭他们拳脚相加。桃原又挥了挥手。两个士兵这才停了手。桃原走上前来,揪着荷怀阴的胸前的衣襟把他半拎了起来,厉声质问:“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把你活活打死!”荷怀阴已经讲不出一个字。只抬了抬眼皮。桃原看他还是不说话,气得一把把他掼在地上。荷怀阴被他这么一掼,当即晕了过去。另一个将领郦峡走过来问:“副将军,怎么办?”桃原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荷怀阴,再看看密封得死死的圣泉殿,想了想说:“郦军尉,先把这个小皇子关起来,我们再想办法,一定要让他说出解开圣泉殿封印的方法!”“是!”郦峡领命,挥手让两个士兵把荷怀阴抬到了瑶华宫的牢房中。桃原连夜写下奏书,派人火速送回鸿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