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我们都是良民,求军爷开恩。”渔落兮说。“又是良民,这都倒下,突然!另一个士兵上前来一把抓住荷怀阴胳膊把他扯了起来,火光一照,发现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泛着青绿的光,吓了一跳:“这脸怎么回事?”荷怀阴连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手上也有?”士兵们又吓了一跳。渔落兮赶紧插话,说:“我父亲生了怪病,脸上、手上都长了青苔,嗓子也坏了,脑子也不太正常。”“长青苔?”士兵们听了,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渔落兮掏出一些碎银两,捧在手里说:“大夫也看过很多,都说他这个病太奇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请军爷们开开恩,让我带他回家吧。”几个士兵互相递了递眼色,拿着刀架在渔落兮脖子上的士兵终于把刀拿了下来,抓过渔落兮手里的银子,说:“赶紧带他走!真是晦气!”“谢谢军爷。”渔落兮赶紧拉着荷怀阴就走,半步也不敢停留。其他在远处搜山的士兵看到他们两走过来,也没来阻拦,他们就这样渐渐走出了貉雀山的范围。终于听不见搜山士兵的喊声,也看不火把的光亮了。密密层层的黑暗和寂静让荷怀阴心里感到一种安心,他突然脚一软,眼前突然一黑就人事不知了。他在迷糊中渐渐感到自己正在慢慢移动,胸前传来一阵温暖和坚实的安稳。他睁开眼,终于看清,自己正趴在渔落兮的背上。渔落兮感觉到背上的动静,轻声问:“醒了吗?”“嗯。”荷怀阴回了一声,就挣扎着要下来,“落兮哥哥累坏了吧?我自己走吧。”渔落兮就把他放了下来,问:“感觉怎么样?好点吗?”“没事,我大概就是太累了,现在已经好多了。”荷怀阴说。“那就好,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我,别勉强自己。”渔落兮说。荷怀阴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落兮哥哥。”两个人在黑暗中继续往前走。“我们这是去哪儿?”荷怀阴问。“前面不远有个废弃的房子,我以前在那里歇过脚,地方也比较隐蔽,先到那里去吧。”渔落兮说。荷怀阴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说:“好。”荷怀阴睡了一觉,觉得精神好一些了。但是走着走着,又渐渐觉得头越来越疼,身上也越来越没有力气。渔落兮看他步子越来越软,关切地问:“怀阴,你怎么样?”荷怀阴还逞强说:“没事。”可是又走了没两步,就再次晕倒在地。渔落兮再次把他背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间破旧的、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空屋子。他把荷怀阴放到地上,让他躺好。他单膝跪在地上望着荷怀阴紧闭双眼的脸,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说:“小家伙,你可把我折腾坏了……”说着对着他的睡脸展开一个笑容,自己也躺在一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荷怀阴这一睡,就好似醒不过来似的,有时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渔落兮的影子,却怎么也看不清。渔落兮轻声对他说:“怀阴,那些青苔怕伤了你的身体,我都帮你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