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紧紧追赶他们的士兵们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然后站在了原地,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胳膊上、腿上、有的是在脖子上、脸上竟然长出了碧绿的青苔!青苔逐渐蔓延开来,血流越来越不畅,他们全部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这嚎叫声甚是凄厉,荷怀阴听得胆战心惊,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渔落兮撤了手上结印,再次拉起荷怀阴的手,说:“我们走!”“嗯!”荷怀阴赶紧应了一声。渔落兮拉着他,两个人向前迅速跑走了。两个人跑出很远才渐渐慢下来,但是也不敢就这么停下来,稍微歇一歇又接着跑。一直到夜幕降临,两个人才找了一个地方歇下来。大片的田地全都是一片荒芜,全是长蛇一般的干裂的大口子,只有一些杂草还勉强生长。总不能在空旷的田地里歇脚,所以两个人躲到了田地旁边的一片小小的杂树林里。荷怀阴也不辨地方,一进到杂树林里就一下子坐了下去,腿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接下来就是浑身都疼。他干脆躺倒在地上。渔落兮也累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就躺在了荷怀阴的旁边。两个人抬头望着头顶稀疏的星空,一轮圆月在无尽的夜空中漫洒着清冷的光辉。荷怀阴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渔落兮的肚子也跟着一起咕噜咕噜叫。他们都一整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就笑了起来。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找东西吃,索性就躺着了。很快,两个人都睡着了。小鸟的啼叫声吵醒了他们,天又亮了。渔落兮先坐了起来。荷怀阴也坐了起来。只觉得背上、腿上都好疼,就哼了两声。渔落兮说:“累坏了吧,我帮你揉一揉吧。”说着就让荷怀阴趴下,先给他揉揉腿。但是他根本不能使劲,一碰荷怀阴他就很疼似的一哆嗦。渔落兮撩起他的一只裤腿一看,大腿后面两个脚印叠加在一起,都是淤青。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渔落兮又撩起他的另一只裤腿一看,上面也全是伤痕。他把荷怀阴的僧衣解开,看他的胸前、背上也全是伤痕、各种青紫的淤青。渔落兮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带点责怪地说:“为什么不喊疼?”荷怀阴把衣服拉好盖住自己的身体,摇头微笑着说:“不疼。”渔落兮一把抱过他,抚摸着他的小光头,说:“傻孩子,我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用逞强。”荷怀阴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嗯。”渔落兮放开他来,仍然让他趴好,一点一点轻轻地给他揉捏。歇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在杂树林里转了一圈,这里一个野果也没有结。他们也一点儿吃的也没找到。渔落兮在林子里拔了些野草,递给荷怀阴说:“今天就吃它了。”荷怀阴接过来,笑着说:“好。”两个人就对面坐着,把野草填在嘴里嚼。突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来过来:“你们让我好找!”两个人大吃一惊,立刻站起身来朝声音的来处看去,一个一身军服的人就站在离他们一丈多远的地方。是鸿深国的军服!看这身军服,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士兵!而且他走得这么近了,都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任何动静!荷怀阴和渔落兮对望一眼,一齐掉头向后开始狂奔。但是,那个人只轻轻跃了几步,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荷怀阴惊恐地盯着他:他怎么跑得这么快!那个人拱了拱手,说:“末将宓临山,找寻你已经多日了,七皇子,请跟我回去吧。”荷怀阴向后退了一步,望了望渔落兮,两个人又掉头继续狂奔。但是,宓临山再次挡在了他们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说:“七皇子,泽合地界干涸至此,百姓们深受其苦,请七皇子跟我回去,解开圣泉殿封印,还泉于民吧!”荷怀阴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喊:“你们为了抢我们绵古国的泉石,杀了我娘亲和父皇、杀了我的哥哥姐姐们、还杀了瑶华宫所有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既然七皇子不肯乖乖跟我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宓临山说着,手上已经开始结印。渔落兮掏出吹筒向他吹出了银针。宓临山袖子一扫,银针就掉落到了地上。杂树林中突然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荷怀阴和渔落兮惊讶地望着这个奇异的景象。明明是晴天,怎么会起雾?雾气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