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刚刚才受了伤……上次他双脚灵便,尚且险些丧命,今天这样的情形,更是凶险万分!而且,浓雾之中,连敌人究竟身在何处都不知道,他最擅长的苔之契的银针无法命中目标,根本无法施展……而这附近并没有水,水之契同样无法发挥任何作用……浓浓的雾气终于遮去了双目的视线,荷怀阴只能勉强看见身前渔落兮的身形。突然,渔落兮一声发出一声惨呼,向一侧横跌出去。浓雾之中,完全不知道他跌到了哪里!“落兮哥哥!”荷怀阴焦急地大叫。“七皇子,别着急,等收拾完他,我就会带你回瑶华宫的。”是宓临山不疾不徐的声音。“不要!”荷怀阴大声吼着,眼泪又冒了出来。他赶紧擦干泪水,好让自己尽最大可能地找到渔落兮的所在。荷怀阴朝着渔落兮跌出去的方向追了出去。可是,他跑了好远也没有找到渔落兮。浓雾之中,远处又传来了渔落兮的惨叫声!“落兮哥哥!”荷怀阴大声地叫他,又朝他声音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跑了十几步,渔落兮的惨叫声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连忙掉头再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很快,那个声音又换了地方!怎么回事?荷怀阴站在浓雾之中,东南西北、极目四处张望:落兮哥哥究竟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千万、千万不要……浓雾中又传来了一声惨叫。但是,这不是落兮哥哥的声音!是宓临山!他忽然看见了一些近处的树木的影子显了出来。怎么了?遮天蔽日般的浓雾、变薄了吗?他试着向前跑了几步。前面的视线也渐渐能望得远一点了。浓雾正在变淡。宓临山惨烈的嚎叫声还在不断传来,这声音正在——越来越远!“落兮哥哥!”荷怀阴在雾中奔跑着,再次大声呼喊渔落兮。终于,他看见了!渐渐淡去雾中,渔落兮的身影就在稍远的地方!荷怀阴连忙朝他跑了过去。他才跑了几步,渔落兮的身影忽然向下倒去,倒在了地上。“落兮哥哥!”荷怀阴大叫着,拼尽全力用自己极限的速度跑到了渔落兮的身旁。他看清了他的样子,立刻滚落了泪珠。他侧身躺倒在地上,他的脸上、胳膊上、背上全都沾满了艳红的鲜血。最令荷怀阴心惊的,是他腹部的一处刀伤,这可是要害部位!荷怀阴不敢轻易碰他,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他跪在他面前,流着泪,说:“落兮哥哥,你怎么样?”渔落兮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把你吓着了吧?我这都是小伤。”荷怀阴望着他腹部的伤口,哭着说:“都是我害了你……”渔落兮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小傻瓜,我是故意引他来刺我,我好用银针刺他,毕竟是第二次交手了,我已经摸清了他的速度,他刺过来的时候,我贴着他的刀尖用跟他一样的速度后退,同时用银针刺了他的手。所以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伤口,笑着说:“这个只是皮外伤而已。”荷怀阴听得都呆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落兮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那当然……”渔落兮说到这里,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落兮哥哥,怎么了?胸口不舒服吗?”荷怀阴连忙问,渔落兮说:“刚才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掌。”说着,他把胸前的衣襟拉开,只见胸前赫然留着一个清晰、鲜红的掌印!“这个掌印怎么这么清楚?”荷怀阴大吃一惊。渔落兮也吃了一惊,说:“糟了!这是……”“是什么?”荷怀阴紧张地望着他。“这是蔷薇噬的掌法!”渔落兮说,声音显得很暗沉。“蔷薇噬?会怎么样?”荷怀阴的神情更加紧张。渔落兮却没有回答他,只低头望着自己胸前的掌印。“落兮哥哥,究竟怎么样?要不要紧?”荷怀阴直盯着渔落兮问。渔落兮抬头望着他,神情有些凄然,说:“怀阴,恐怕我以后、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荷怀阴一听这句话,更是心惊肉跳。“蔷薇噬是蔷薇之契的掌法之一,它喂有契约者的诅咒,中此掌法会日夜受其折磨,耗损元神精气,最终……”渔落兮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别过了头去。“最终、最终、会怎么样?”荷怀阴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